第四十章(第2/2页)
我黯然神伤,因为我们的谈话方式无比悲凉:消失的音乐,退色的纸花,褴缕的绸缎,回声的回声。一切都消失了,不可能再来。猛然间我失声痛哭。
他终于走上前来,抱住我,轻轻拍打我的背,就那么托着我,安慰我。
“别哭了,”他说,“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他揽着我肩膀,引我到折叠床边,让我躺下。他甚至没忘了先把毯子掀开。他开始解扣子,然后开始抚摩,并在我耳边亲吻。“不要浪漫色彩,”他说,“可以吗?”
这句话曾经有别的意味。过去它指的是:不要附加条件。如今则意味着:不要英雄气概。它意味着:如果真有什么事,别为我冒险。
然后就过去了。就这样。
我知道这种机会也许不复再来。别了,即便在当时我也这么想,别了。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雷声,是我加进去的。为了掩盖我羞于弄出的声音。
以上也不是真实情形。我不能肯定真实情形究竟如何,不能完全肯定。我所希冀的只是一种重述:爱情所感受的向来只是大约情形。
在进行到中途时,我想到坐在厨房里的赛丽娜·乔伊。她一定在心里想:下贱。她们对谁都可以张开两腿。只要给根香烟就成。
事后我曾经想:这是一次背叛。倒不是说事情本身,而是指我自身的反应。假如我确定他已不在人世,是否会有所不同?
我不想有愧。我希望自己没有廉耻之心。我希望自己懵然无知。这样我就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
- [82]此处“离别”(abstinence)有“禁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