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后记(第2/2页)

第二,突破了传统小说在叙述故事时的“时空观念”,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事件列入同一“画面”,就像超现实主义作家作的画一样。用这种方法写成的作品,初读起来颇有困难,甚至会有堕入云里雾中之感。但如能细心阅读,认真思索,则别有一番风味。

第三,模糊了生死的界线。早在鲁尔福的一些短篇小说中便已开始出现死人会说话的现象(例如在《北渡口》中的“我”,明明说是让人给打死了,却又在和父亲述说去北方的经过)。到了《佩德罗·巴拉莫》则完全人鬼不分了。这部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几乎都是死人,但他们却同时又像活人一样进行对话、回忆,叙述往事。其实,鲁尔福的这种夸张、神奇、荒诞的写作方法古已有之,作为墨西哥的作家,更有古老的阿兹台克文化为依据。阿兹台克人认为,人死后,灵魂得不到宽恕,便难入天堂,只好在人世间游荡,成为冤魂。另外,墨西哥人对死亡和死人的看法也有别于其他民族。他们不害怕死人,每年都有死人节,让死人回到活着的亲人中来。鲁尔福正是利用墨西哥的这种传统观念和习惯,将小说中的科马拉写成荒无人烟、鬼魂昼行的山村。在那里,到处是冤魂,它们因得不到超度,或在呼叫,在喧闹;或在议论,在窃窃私语,发泄内心的痛苦、郁闷。归根到底,这也是一种象征性的手法,其意图是向人们表明,在佩德罗·巴拉莫这样的庄园主的欺诈下,民众非死即亡,幸存者为了活命,只好舍弃家园,逃奔他乡。

《佩德罗·巴拉莫》的问世被认为是墨西哥和拉美文坛上的一个重要事件,许多重要报刊都发表文章,给予了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