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毛绒绒
一只猫两只猫
晨曦从未遮掩的窗透了进来，柔和勾勒出窗帘精美繁复的图案。
布鲁茜窝在扶手椅里，半阖着双眼，光点在她卷翘的长睫毛上闪烁跳跃。
几缕微风溜了进来，吹散了她的发丝，一本书摊开在桌上，纸页被吹地哗啦作响。
书角压住一只完好的信封，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布鲁茜起身关上了窗，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合拢的窗帘不留一丝缝隙，将光芒都挡在窗外。
阴影中，她的神色晦涩不明。
微弱的“喵喵”声打破了寂静，乖巧蹲坐在桌边的阿尔弗雷德猫轻巧跳入布鲁茜的怀里。
金色的猫眼在黑暗中格外闪亮，它毛皮光滑，黑色的皮毛完全融入了黑暗中。
它依偎在布鲁茜怀里，歪头拱了拱她，在她的手背上亲昵舔舐。
“别担心，阿尔弗雷德。”她用手轻轻抚摸着猫背，“我会解决的。”
书柜移开了一些距离，掩藏在墙壁内的暗匣露出了出来，里面放着八张同样的信封。
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寄信人，熟悉的字母。
布鲁茜捏起摆在桌上的那封信，指尖在寄信人的名字处捻了下，然后收在了暗匣里。
随后旋动第三层架子上的银质摆件，将一切归于原位。
信封没有被打开的必要，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
传递信息的其实是信封封口处的魔纹而已，这代表着——
“没有意外。”
黑暗给她安全感。
一切都回归原位后，布鲁茜举起胳膊摁下灯，吊在天花板上的灯啪的一下开了。
但光明又让她重回希望。
布鲁茜用手指温柔轻挠猫咪的下巴，阿尔弗雷德猫喉咙里发出一连串轻柔的咕噜声。
“笃笃笃”传来敲门声。
布鲁茜放下猫咪，拉开窗帘，打开了门。
门外是杰森，他越过布鲁茜状作随意地向内扫了一眼。
“我来找阿尔弗雷德，”杰森开口，“不，不是阿福，我是说达米安的那只猫。”
“小红被达米安烦的不行。”
“他说他不想再被迫打架，这就需要阿尔弗雷德出马了。”
牺牲一下毛绒绒，换鸟崽们一片安静。
提姆回来后写调研报告似的将他所经历的一切汇报了一遍。还没歇口气，就被布鲁斯安排了一沓文件。
布鲁斯对他信心十足，认定提姆能在韦恩集团闯出一片天地。
而迪克连声附和，仿佛之前痛骂布鲁斯黑心资本家的人不是他。
令人愉悦的是，提宝的专业职能并没有因为特殊的冒险而荒废。
就像当于你放了两个月的暑假，手生了两个月，但仍能在开学的前一天重拾技能，以横扫千军之势补完所有作业。
提姆：……并不觉得值得开心。
“过来，阿尔弗雷德。”
布鲁茜扭头朝蜷在桌角舔爪子的黑猫招了招手。
阿尔弗雷德猫轻盈跳下桌，迈着优雅的步伐挪到杰森脚边，绕着他转了一圈，蹭了蹭他的脚踝，蹲坐着朝他喵喵叫。
杰森凝视着布鲁茜，仿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一声没吭，抱起猫就走了。
但没过多久，杰森去而复返。
“怎么了，你这次是想找提图斯？”
提图斯是达米安养的黑色大丹犬，他坚持要叫这个名字，和陪伴他的那只狗一样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达米安还是挺可爱的。
“不。”杰森直接否认。他推门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布鲁茜仿佛预料到了他要回来，连门都没关，只虚虚掩着。
他开门见山的说：“雷德是小丑。”
杰森对自己的结论有十成十的把握。
“噢，”布鲁茜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杰森用那张泛黄的旧照片试探过布鲁茜，那时布鲁茜就看出来了，但她一直没有说什么。
直到这次送信，按捺不住的杰森直接来找了布鲁茜。
他直到现在也搞不清布鲁茜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说是隐瞒，但她从不限制其余人在韦恩庄园的自由，默许他们可以自由探寻，允许他们越界试探。
杰森从藏书室中窥探到了一丝线索的踪迹。
但若说是坦诚布公，那就更不像了，除了特殊必要，比如说有关世界危机的大事外，她从不谈论自己不同于布鲁斯的过去。
仿佛对此讳莫如深。
而奇怪的是，阿尔弗雷德知道的却并不多。
他一直觉得布鲁茜很奇怪，身上充满着矛盾的感觉。
不是布鲁斯的那种精分式的恍若人格分裂的矛盾感，而是整个人隐藏在迷雾之下。
乱翘的黑色碎发盖在杰森的额头上，他的头发有点长了，稍稍遮住了精致到堪称锐利的眉眼。
杰森从手牌，照片和信件中将线索串联了起来。
那个冠有雷德代号的人成了小丑，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跨越了世界，杀死了另一位小丑。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杰森最先没忍住，他颇有点自暴自弃地说：“你赢了。”
他率先说：“我是从字迹里发现的。”
布鲁茜仍然平静地看着他：“显而易见。”
他的字迹很特殊，且每个字母的书写上都有一点特殊的小习惯，非常好认。
“小丑杀死了小丑。”他深呼一口气，尾音轻到可以随风飘散。
他低头，从身上摸出一张大王牌，递给了布鲁茜。
“这是他留下的。”一张用胶布粘好的大王牌。
“他的字迹一直是这样的？”
布鲁茜接了过来，夹在指间翻了个面，盯住上面的字迹：“不，也许他只是想让你发现而已。”
然后去转告给布鲁茜——
小丑杀死了小丑。
他在表示，他跟小丑不一样。
看着牌面上撕碎的裂痕，布鲁茜轻笑了一声：“你脾气还挺暴躁的？”
“你今天才知道？”哥谭黑|帮扛把子哼了一声。
明明自己还是个将将二十岁的俊美青年，偏生扯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杰森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咕哝着：“随便你怎么办。”
“我还没告诉过任何人。”
“你最好等我反悔前解决这件事。”
然后杰森扭头就走。
布鲁茜留在屋里，她捂住卡牌低声喃喃：“我倒是希望如此。”
或许有一天，他还能亲自告诉布鲁茜——
雷德杀死了小丑。
*****
“哈~”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巴里伸了个懒腰，他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走进了盥洗室。
拧开水龙头，涓涓细流淌了出来，水流细地可怜。也不知道是年代久远的水龙头不太好使，还是今天自来水公司又出状况了。
他伸手接水，等了一会儿才泼到脸上潦草地抹了抹。然后从置物架上取下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