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相(上)(第3/3页)

这话其实是听上去是有点儿无赖的,但偏偏被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今羡气的不轻,却也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不想出去,那么就不要怪我还给你塞人,你要知道,皇宫里是很多宫女的,我要塞,随随便便都可以塞。”

顾归酒知道今羡可以说到做到,她连在他眼皮子底下假死都能做得出来,塞人这个事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刚刚的那个人,还有沈絮,她都是想要塞过来的,顾归酒喉结滚动,半晌后,终于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哑声道:“好,我走。”

眼底的那抹光也随着这句话慢慢的暗淡下去。

今羡没了桎梏,得了自由,二话不说坐在了主位上,她没去床榻,意思显而易见,那就是他不出去,她就不可能上床。

顾归酒心口的酸涩感愈发的浓了,尽管如此,也还是卑微的开口道:“我看你睡了我再走——”

“不用,你现在走。”今羡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自己的袖口,这个样子,仿佛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顾归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喉结滚动,心口直疼,好多话想和她说,临到头了,也不敢惹怒她,只能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

帐内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人,今羡悬着的心便放下,她慢悠悠的走到了榻上,没有丝毫愧疚,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担忧那人被她赶出去之后会住在那里,是站在外头被风吹,还是去哪里的帐子夜宿一晚,以上的想法她都没有,她只撩开薄丝被,钻进了床榻,一言不发的闭起了眼眸。

这幅摸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顶顶的没心肝。

顾归酒走到了帐外,外头的天月朗星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主帐,想到那人睡在里头,心口就觉得满足的很,连带着被她扰乱的心绪也跟着安宁了些,算了,她要打要骂要赶他走他都不怕,只要她不提离开的事,他就觉得心口没那么疼。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开口说离开,那比诛心的感觉还疼。

顾归酒怕站在这,她根本睡不下去,无奈走到了林子里的高坡上小坐了一会儿,陈越在一旁,他每次都在顾归酒的身边,一些事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他看见了皇上得知皇后塞人之后的盛怒,也看见了他进了帐内,没过多久就被赶出来。

可是他明明不用这么煎熬的......

什么事都选择闭口不说,梦烟的.........温家的......

陈越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道:“皇上,不如您把实话告诉娘娘吧,总不能这一辈子都梗着刺过着吧。”

可惜顾归酒铁了心的不让今羡知道温家的事,因为对于他来说,得知了那件事之后,今羡估计下去找温城玉的心都有了,而且,他也不敢冒险,既然她恨了,那就多恨他一点吧,反正这刺拔不拔她估计也不能原谅他。

毕竟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单单有温家,还有孩子......

所以他来说,孩子才是最大的一个沟渠。

失神的想着这会儿,陈越低声道:“皇上,王爷来了。”

顾归酒敛神,立刻往侧边看去,晏元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这里也没外人,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君臣之间的礼仪,晏元川坐在了顾归酒的身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的那抹黯淡的光,周围有蝉鸣声以及蛙叫声响起,疏疏密密,晏元川轻声说:“是不是想她了?”

顾归酒自然知道晏元川说的她是谁,他眸光一暗,没做回答,想吗?当然想,她回来了,可是却不再和他一起了,但起码比那三年好,那三年来,她不在身边,他睡醒往旁边一看,只有一个木盒,周围空荡荡,像是一脚踏空,虚浮飘渺的感觉。

晏元川看着天外的繁星,倏地问道:“我看了你的新皇后,眉眼和酒酒娘亲苑苑的很像,酒酒我没见过,但眉眼肯定和苑苑很像,你是喜欢她的吗?还是......”把她当酒酒的替代品?

顾归酒看着宴元川,沉吟不语。

该怎么和他说,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等会儿宴元川定然会疯,或许......知道了是他逼死当初的温初酒,会带走今羡也不定。

他从来没有什么替代品,从始至终都是温初酒,也就是现在的今羡。

他敛眸,不做回答,而这副模样,让宴元川看了,只当他是默认,于是便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放不下酒酒,我也不希望看见你移情别恋,但我知道死守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已逝去的人是有多么的难受,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有误会,误会不解开,再小的误会都会慢慢的扩大化,所以......如果她和你有缘......”

说到最后,宴元川都觉得如鲠在喉:“虽然我很不想说这句话,但是你和她若是有缘的话,便不要负她。”

顾归酒喉结滚动,哑声道:“不会了,不会再负她了......”

有一次就够了,绝对不会了!

宴元川蹙眉,视线看向了顾归酒,似乎很不解他的再字。

正准备问,那人却站起身往主帐走去了。

可能是宴元川的话在顾归酒的心头上埋了一根刺,让他第二天魂不守舍,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宴席上有人问他:“皇后怎么没来?”

他也只默默饮酒,没做理会。

因为讨厌因为恨。

酒喝到了夜晚,他才动身往回走,他喝的挺多,头昏脑胀,也觉得心口闷的慌,等回到了主帐,那人帐门紧闭,任他低声下气的求她开门,她一概不理会,好像就在这时,他心头的失落感骤然升高。

误会不解开,再小的误会都会逐渐扩大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这句话,脑袋昏昏沉沉,顾归酒心口一堵,在他的记忆里,如果很多年后问起这晚,后悔吗?

不后悔。

只后悔没有早点开口,误以为替她承担了所有,但却没有替她想过,她或许是宁愿承受痛苦,也要知道真相的!

两个人在帐内争执爆发,怒气迸发的最后,可能是酒劲上了头,亦或者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刺是孩子,但是今晚他才知道,原来这根刺——是温城玉。

他问:“你当真以为温城玉是什么好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