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3页)

有绯歌发话,裘良和几个下属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一套干爽的。

裘良睡的很安稳,一来可能是知道绯歌暂时没杀他们灭口的意思,二来便是就算真要杀他们,他们也逃不掉了。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警惕之心都在之前那场突围中耗尽了。吃饱喝足,又吃了药,换了干净衣服,一个个都抱着自己的兵器靠着墙睡得打起了鼾。

裘良手里有一份密报,这份密报一到他手里,不等他将情报送出去,就开始了逃亡之旅。

七天前,他们还有三十几人,如今七天过去了,加上他在内,就只剩下七个人。

七人里,他伤势最轻。剩下的六人能顺利回京城的……也不无几了。

为了这份密报,他们付出了太多。但无论前路多么崎岖,这份密报也必须送回京城。

意识彻底消失前,裘良已经想好了七人分三个方向回京城的具体细节。

白日不能说人,夜里必然会梦见。

绯歌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抱着被子在榻上笑得极开怀。

昨儿梦见许颢了,许颢的脸上多了一道疤,看起来不丑,还又帅又酷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绯歌脸上的笑不由淡了几分。

梦里许颢一脸宠溺的用手挑她下巴,可却挑了一手肉肉。哪怕是做梦,她都觉得囧死个人。

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又胖了呀。

嘟了嘟嘴,绯歌一脸无精打采的朝隔间外喊了一声。

丹青和扶摇不守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侍候绯歌起身。

这个时代没有体重称,绯歌也不想为了称个体重劳师众重的,于是便只能在心里给自己估了一个差不多的体重。那个数一出来,绯歌就蔫巴了。

生完这一胎,打死她都不生了。

虽然她偶尔抽风的时候也想过要生个天下第一美人出来。可转念想到这个时代强加在女孩子身上的各种束缚,绯歌又觉得不生女儿也是件好事。

也因此每每想到这里,对于肚子里的娃是个男娃娃的事,绯歌的遗憾都少了许多。

天亮前雨便停了,不过这场雨下过后,路上必是泥泞难行。光是看着庙外的空地深深浅浅的水坑,便可知一二了。绯歌见此,便歇了今日便赶路的打算。

就算要赶路,也得过了午后,看地面能不能干透呢。若不能再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绯歌起的最晚,不过也没谁人说什么。此时见绯歌从隔间出来,已经活动了一会身手的裘良还笑着对绯歌道早。

绯歌此行带了几支好参,昨夜给裘良煎药的时候,还切了几片到药里。

好参最是提气,又经过一晚的休整,裘良气色好多了。绯歌笑着对他点头,又问了他一回身体情况。

裘良是武职入仕,这些年也没少受伤,他世家出身,自小底子就好,人又年轻,再加上昨夜好药供着,此时恢复了三分的样子。

早膳是跟裘良一起吃的,绯歌这里没那么多讲究,裘良也不想在有今天没有天的时候讲究那么多。

两人吃早膳的时候,裘良将绯歌起床前借笔墨写下来的密报交给了绯歌一份,“麻烦姑娘今日用信鸽送往京城。若裘某九日后没能回到京城,还请姑娘一定派人将这份密报送到XXXXX处。”

别看绯歌走了一两个月才到此地,但实际上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不过七天就能到京城。裘良说九日也是算计了意外耽误的时间。

绯歌听到裘良提的那个人,挑了下眉,心下不由好笑。

红楼版的无间道,竟然到处都是自己人。

“你放心,大是大非在前,个人恩怨必须靠边站。”从头看了一眼裘良写的密报,绯歌轻叹了口气,“我派人护送你回京。”

话落绯歌转头看张达,张达明白的点头,然后出门点齐人马。

早膳毕,裘良与绯歌告辞,带着他的人和绯歌借他的人骑着快马一路疾驰。

绯歌站在庙门口,当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时,眼睛不由眯了眯。

她这个真郡主还没跳出来,那边就有了‘朱三太子’,也不知道这消息宫里的四皇子听了会不会惊掉下巴。

谁叫当初她只给四皇子杜撰了一对父母,没给四皇子杜撰出一个亲叔叔呢。

打着她老子的名义,利用当初她弄出来的好局面行造反这种破事,竟然还能拢络不少心揣从龙之功的野心家,也不知道要不要夸他有本事了。

她听了咋就那么不高兴呢。

“乱世出枭雄,也出狗熊。不能让人坏了父王的名声。你给明叔传消息,将此间事说与明叔知道。想做顺风车,也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张达应是,按着绯歌的吩咐传消息回京,等传完消息回来,不由问了一回绯歌是否要回京城。

绯歌摇头,“我回不回都不影响大局,不过我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安顿一下了。”她这两天肚子动的频繁,她担心会早产。

女人再任性也不能枉顾自己的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作妖的资本。没有好身体,就没有好精力。没有好精力就没有作妖的力气和心思。

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绯歌这话不但张达听到了,庙里的大多数人也都听到了。绯歌能有这样的打算,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送走了裘良,绯歌竟有种送走了她那多彩多滋的少女时光一般,感慨别提有多少了。

绯歌很少跟人说起那些年她都经历过什么,又遭遇过什么。如今虽然有了想说的欲望,可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人,绯歌却又发现她想倾诉,却没有那个她愿意倾诉的人。

她想许颢了。

因路不好走,绯歌也没出去散步,让人收拾了笔墨,绯歌走到桌前给许颢写了封家书。

说她昨儿出门溜达碰到了裘良,说看到裘良就想到当年他们第一次去扬州时的日子。说裘良送她的那个紫砂埙被她泡了茶水,说她如今怀着身孕,好久不吹埙了。信的最后又说她教了崽崽一首特别好听,特别适合他的歌,也不知道等许颢凯旋回京时崽崽还会不会唱给他听……

旁的不用看,只最后这句话,许颢看了都知道那首歌绝对有问题。

古人写封书都要来点文彩找个对仗的格式,也就绯歌是想起一句写一句,东拉西扯,全是家长里短。

许颢脸上敷着药,看着手上的家书眼底满是笑意和思念。他惯常冷着脸,所以哪怕绯歌信里跟他讲前夜梦里挑下巴挑出一坨肉有多惊悚也没将许颢逗笑。

在那把刀挥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想要躲的,可他身后还站着人,若他躲了,后面的人就会被劈个正着,于是他没躲。

在刀划在脸上时,他明显听到了刀与骨头接触的声音,一但伤到了骨头,留疤的可能就大了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