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季常盛离开酒店又去了一趟公司,凌晨一点半,季氏集团大厦只有零星窗口还亮着灯。

冯梁把今晚慕靳裴去参加酒会的举动分析给季常盛听,“如果慕靳裴是顾家的孩子,以慕靳裴的性格他不会这么高调接近星遥,让您心生怀疑,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再说,慕靳裴想要报复,也是暗中进行,神不知鬼不觉。他亲自出马的成本太高,高风险低回报,说不定还会全盘皆输。这不符合他的商人本性。”

“还有一种可能,慕靳裴也许真是顾家的孩子,但他本人并不知情,慕家也对外隐瞒。如果是这样的话,慕靳裴追求星遥就能说得通。”

“对了季董,据准确消息,今年春节谢君毅回北京老家,您要不要过去拜年?”

期间,季常盛一言不发,来回转动手里的水杯,晚上喝了不少酒,喉咙发干。

水都凉了,他也没喝一口。

他搁下杯子,再次翻看跟谢君毅有关的资料,这是冯梁近期调查整理出来的。“过年时跟谢君毅约个饭局。”

冯梁:“好,我会安排妥当。”

季常盛挥挥手,“你回去吧。”

冯梁没再打扰季常盛,带上门离开。在季常盛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好在凭借谢君毅的过往资料,他取得季常盛进一步信任。

季常盛把杯里的冷水喝下去,输入一个号码拨出去。“最近找人盯着老唐,有异常情况立刻汇报给我。”

他信任冯梁,但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给冯梁去做。就像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夜已深。

没睡着的还有许睿,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姑奶奶,你煎鱿鱼呢。”齐琛困得要命,伸手把许睿揽在怀里,用被子蒙住她头,“乖,睡觉。”

许睿正烦着,连踢带踹。

齐琛:“……”

握草。

疼得不困了。

伴这只母老虎如伴君。

还真以为他稀罕抱她,大半夜的他也不想跟她计较。反正他刚才已经吃饱餍足,转个身背对着她睡。

“诶!”许睿拿脚蹬他,“跟你说个事儿。”

齐琛不耐烦:“你直接说呗。”

许睿考虑再三,“我明天去趟M.K,找慕靳裴。”

房间安静了数秒。

齐琛一怔,确定自己没听错,一个骨碌爬起来,把灯打开,“你真要去找他?不带骗我的啊。”

许睿眼睛微眯,看把他给激动的。

齐琛表情认真:“等你追到慕靳裴,我送你们俩一份结婚大礼,孩子的红包我也提前给。”

下一秒,他撞到床头,“我日!”疼得他龇牙咧嘴。

刚才许睿那脚差点踹死他,真是往死里踹。

他撑着床头坐起来,揉着脑袋,义愤填膺:“许睿,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这种好男人哪里去找!”

许睿:“我找他是有正经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跟你说一声是看在你是个合格的工具份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齐琛冷哼,“能有什么屁事!还不是今晚看慕靳裴牵着小星星,你心里的酸水都淌到眼睛里了,你承认了没什么丢人的,反正我也不会嘲笑你,顶多幸灾乐祸几天。”

许睿懒得解释,反正跟他报备过,她转身睡觉。

齐琛彻底不困了,他睡不着也不让许睿好过,把她被子掀开,“你跟他有什么正经事好谈的!难不成谈生意?”

许睿枕在他胳膊上,没再打他,不然他越来劲。“睡觉,我困了。”

“不应该呀,明天就要见到你心上人,你还睡得着?”

“滚!”

“啧啧啧,刚才怎么说的?说什么谈正经事,一看就是不甘心要横插一脚,被我给说中了吧,开始气急败坏了。”他挠挠她的下巴,“我说睿睿呀,咱俩打小就认识,你说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顿了下,“你真要想追慕靳裴我也支持你,回头我就跟我爸说我出轨被你抓个正着。”

许睿眯眼,一字一顿:“闭上你的嘴,睡觉!”

齐琛哪能听,挠挠她,逗逗她,不时亲她。“你真要去找慕靳裴你就直接点,别藏藏掖掖,不爷们。”

“说了你也不懂。”难得,她解释:“我是想帮季星遥。”

话音落,齐琛狂笑三声。

许睿掐他胳膊,试图让他安静,可齐琛故意跟她对着干。

许睿被吵得脑仁疼,她咬牙切齿:“三、二…”一还没说,齐琛忙不迭把床头灯关了,“真不想把人给追回来?”许睿忍无可忍:“…还要我说多少遍!”

“那我就勉强不嫌弃你,肩膀借给你哭两回。”他把许睿收怀里,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许睿又被折腾一番,睡觉时已经凌晨三点。

翌日清早。

不到八点钟,慕靳裴就到了季星遥小区门口。

储征也在车里,过来汇报季常盛那边的情况。大年初三,季常盛约了谢君毅吃饭,这次饭局还有不少商界的人参加。

慕靳裴撵着衬衫袖扣,每次分析季常盛的举动都极其耗费精力,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季常盛约谢君毅应该是信了冯梁的建议,不过这个信任有几分,根本不确定。

还有一个可能,谢君毅打着应酬的幌子接触谢君毅,并不是想从谢君毅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他是想接近谢君毅身边的人。

而谢君毅身边最亲近的人是慕温雅还有谢昀呈。

不管是慕温雅还是谢昀呈,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控的因素。

慕靳裴收了收思绪,决定:“元旦后我回纽约待段时间。”

储征:“北京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

门口那边,季星遥走出来。

慕靳裴推门下车,袖扣刚被他拽下来就没扣好,直接拿在了手里。

今天季星遥束一个高马尾,穿烟灰色大衣,肤如凝脂。

清爽利落,又显干练。

慕靳裴给她一个拥抱,把她抱起来离地才放下。“睡得怎么样?”

“还行。”季星遥指指他手腕,“以后手表晚上放我这。”

之前一个多月里,手表在床头柜放着,她睡得很踏实,昨晚把手表还他,夜里竟然做噩梦了,梦里场景混乱。

储征坐到后车,给他们安静的私人空间。

坐上车,季星遥看他衬衫袖口敞开,“袖扣是不是掉了?”

“没。”慕靳裴把手里袖扣给她,“帮个忙。说不定还能给你创作灵感。”

季星遥开玩笑,“指尖上的袖扣,心尖上的爱情。”她把袖扣给他戴好,把手覆在他手背,跟他比手指长度。

他这双手她第一次看到就像画。还有他头一回去她画室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背影,至今她都念念不忘。

“慕靳裴。”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