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技(第2/3页)

几乎就是突然之间,缇宁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心思刚动,门内的人仿佛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枕玉走了出来,对缇宁道:“缇宁姑娘,主子请你进去。”

不紧张不紧张。

缇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堆出一张笑脸进去。

裴行越歪坐在雕花金丝红木的躺椅上,修长的手指正把玩一颗夜明珠,夜明珠发着莹白的光,连带着裴行越的手指也有了几分琉璃易碎的脆弱美感。

缇宁弯了弯腰:“妾身见过四爷。”

裴行越微微抬起头看了她眼,又低下头把玩手中的夜明珠,轻声问道:“好看吗?”

缇宁疑心有炸,小心翼翼地回答:“爷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是好看的。”

裴行越低笑了一声,他将夜明珠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起身走向缇宁。缇宁咬着牙控制自己心里发毛的感觉,对着裴行越挤出一张笑脸。

“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了吗?”他盯着缇宁乌鸦鸦的黑发,轻声问道。

“看到了。”缇宁的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

裴行越抬起的下巴,深邃的眼睛仿佛想要看到缇宁的心里去,他声音温柔缱绻,如爱人间的床畔呢喃:“宋力实要用两个美人换你,你觉得我要同意吗?”

缇宁:“!!!”怕什么来什么。

缇宁当然不能同意,既然宋家是裴行越想要搞的人,她去宋力实身边不送死吗?再者就算没有裴行越,宋力实也不是个好人。

思及此,她揪了把大腿,用力挤出两颗眼泪:“妾身只想跟着四爷,妾身哪儿都不去。”

裴行越眸光微闪:“可是宋力实不仅愿意两个美人,除此之外,还愿意再出一千金。”

缇宁彻底心如乱麻。

她能依仗的不是打动裴行越,而是裴行越的利益,裴行越现在和宋力实交好,说明目前宋力实他还是很重要的,而她不过是个无聊时消遣的玩意,可有可无。

她舔了舔泛干的唇。

裴行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脸上又显露出一丝担惊受怕之色,他陡然兴奋起来,茶色的眸子里流露出诡异的激动:“再者说,宋力实可是我的好友,我又岂能不满足他这个心愿?”

“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

“枕玉,带她下去,让人送去宋公子那儿。”裴行越转过身对着门口道。

缇宁听到这句话,脸色都白了。而裴行越仿佛彻底失去了对她的兴趣,转身往外。枕玉走了进来,眼看枕玉距离她越来越近,缇宁心一横,咬牙道:“四爷,你就不怕妾身将你的秘密抖露出去吗?”

裴行越背对着缇宁停下来:“秘密?”

缇宁盯着他的后背:“你忘了在虎园中,妾身听到了你的秘密吗?”

裴行越闻言转过头,见他转过头来没继续往外走,缇宁心知她争取来了机会,她心轻松了下,正琢磨让裴行越打消将她送给宋力实的主意。

裴行越红唇微动:“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我怎么能把知道我秘密的人送走呢?”他语气有些遗憾。

缇宁略舒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枕玉:“把她舌头割了再送过去。”

他话一落,枕玉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缇宁见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嘴。

“四爷,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缇宁瞪大了双眼。

裴行越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又转身往外走了,眼看他到了门口,再一步就走出去了。而枕玉也拔出了匕首,缇宁捂着嘴孤注一掷道:“今明两年夏日蜀地会有旱灾。”

裴行越脚步停都没有停。

缇宁心知砝码不够,她红唇又动了:“临西王世子殿下。”

裴行越停下了脚步,枕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江陵城内知道裴行越真正身份的可不超过三个人,缇宁她不应该知道。

缇宁也是在赌,因为原主也是个戏份很重的配角,花了笔力描述,当初她离开江陵时以为自己跟随的只是寻常贵公子,后来才知道他是临西王世子。

所以现在的她应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

裴行越扭过头,但没有惊讶,脸上浮出一丝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妾身对爷您的感情至死不渝,或许是因此感动了上苍,让妾身梦到了,妾身本来以为是假的,可刚刚殿下……”她说着语气难过起来,“妾身就想着赌一下,没想到果然如此。”

事已至此,缇宁反而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从她说出前两句话后,便知道原主的人物剧情她已经走不了了。

“梦出来的?”裴行越挑眉,“蜀地大旱也是你梦出来的。”

“自然也是。”缇宁冷静道。

裴行越笑了笑,他重新走向缇宁,如画的眉眼笼着一股诡异:“那你还梦出了什么来?”

缇宁抬起头,望着他茶色的双眸,“殿下是为宋家而来,且殿下也能得偿所愿。”

裴行越笑了笑,他再次伸手摸了摸缇宁的脸,低笑着问:“你是谁?”

缇宁神色不解:“我是缇宁呀。”

他闻言定定地看了她良久,缇宁在现代活了整整二十岁,实际年龄比裴行越还大一点。可对着这样的眼神,她手心开始冒汗,竭尽全力才能维持脸上的冷静。

裴行越看她良久良久,他垂下眼弯腰,温热的呼吸撒在缇宁耳侧,缇宁肩膀瑟缩了下:“阿宁,你这么讨我喜欢,我怎么会把你送人?”

什么?缇宁愕然地瞪大双眼。

裴行越偏过头见她瞪大眼像小老鼠的样子,勾唇一笑:“阿宁担惊受怕的样子很可爱,我想看看而已,没想到阿宁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可爱你个铲铲!看着他凑近的脸庞,缇宁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

但是我特么还可以忍!

忍成忍者神龟咬他咬他咬死他。

“阿宁生气了?”裴行越不解地问。

缇宁继续忍:“妾身没有。”她脸颊鼓鼓的。

裴行越拿出手指轻轻戳了戳。

缇宁泄气了。

不像鼓着气的小老鼠,裴行越兴致缺缺地收回手。

缇宁回房间后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越是生气越让裴行越那变态开心,她才不会生气啊。

想着,缇宁的眼神渐渐冒火,她把枕头扔在地上重重踩了踩,咬牙切齿:“裴行越,你个混蛋,我踩死……”

门口传来响动声。

缇宁浑身一僵,脚尖从枕头上轻轻挪开。

一声猫叫在门口响起。

缇宁:“……”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枕玉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几丝别的情绪:“主子,她很奇怪,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她比划出一个割头的动作。

裴行越懒懒地躺在躺椅上,闻言轻笑了声:“枕玉,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动不动把杀人挂在嘴边,会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