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病

他声音很低,缇宁即使距离他很近,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她抓了抓脑袋目光疑惑,裴行越又俯身拿镇纸压稳宣纸,准备画画。

见他开始要画画了,缇宁眼神一喜,裴行越的画技还是很不错的,他画画她还能学到一些小知识呢。

裴行越瞥见她这双充满了喜怒哀乐的眼神,又笑了一下。

裴行越画了一副大漠落日图才离开的。

缇宁盯着那副大漠落日图,愣了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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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青青照例又来找缇宁了,缇宁没见她,柳青青是裴行越二哥裴行安的人,裴行安是裴行越的死对头,虽然不知道裴行越为什么留下她,但这么危险复杂的剧本她还是不要掺和了。

她叫来香兰打听了另外一件事:“香兰,西洲城里有没有一个彭岑彭将军?”

香兰消息灵通,虽然不是西洲本地人,可也来了三个月了。

她想了下:“我没听过彭将军。”

“那你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这个将军,然后若是有,再打听一下有没有他有没有一个叫彭今雅的庶女。”

香兰打听了几日,回来告诉缇宁西洲没有彭岑将军,甚至连姓彭的将军都没有,至于彭今雅的庶女,更是不可能有了。

彭今雅便是书里的小可爱女主,但如今……没有了这个人。

缇宁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便去了画室,埋头苦画。

画完画,她去找玉萍,江南即使是秋冬那也是四处翠绿,充满生机,可西洲不过九月,树木枯黄,朔风冷冽,玉萍有些水土不服又受了寒。

陪玉萍消磨了大半天时间,缇宁才离开,回院子的路走了一半,缇宁便碰到了一个熟人,柳青青正在半道上等着她。

香兰不清楚前一日缇宁还和柳青青玩得好,第二天就恨不得能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她是乐见其成的,按理说她们都是裴四爷的外室,既然如此,便是有竞争的,有竞争很难做朋友,毕竟她可不像和玉萍一样有共患难的经历。

缇宁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别的地方绕开了,柳青青见状,在背后叫缇宁的名字,缇宁抬脚就跑回院子里。

但回了院子,柳青青也跟来了门口,缇宁无法,只好派香兰出去打发她。

片刻后,香兰回来了,缇宁正想问她柳青青离开了吗,香兰先美滋滋地说:“姑娘,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柳姑娘明天就要离开了。”

缇宁愣了下:“离开?”

香兰很是开心,因为少一个人就等于少一份竞争,“是啊,柳姑娘说四爷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出府嫁人,她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来向姑娘辞别。”

缇宁一脸懵逼。

她起身在房间里想了想,想跑出去见了柳青青一面,但犹豫了半晌,她去了画室。

第二天得到午后得到了新消息,柳青青果然离开了。

不一会儿,玉萍来了。

玉萍神色希冀:“世子爷要成婚了,我本来还在想我们会怎么办,但青青都被送走了,说不准我们……”

缇宁给玉萍倒了杯茶,不想打断她的美梦,但又觉得希望渺茫,转念再一想,玉萍被送走的概率还是有的,裴行越要成婚了,外面的莺莺燕燕说不准要有个了断,而玉萍自从入府后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但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也来找她了,请她换个宅院居住。

缇宁换了个宅院居住,在西洲城北的巷子里,这所宅院没有原来那么精致,可原来那所宅院是在富人区,这边的宅院靠近百姓民宅,出门更有人间烟火。

和缇宁一起搬过来的,还有玉萍。

玉萍的脸色很难看,收拾好之后,就去房间休息了,缇宁也叹了口气,她仔细地想了下,觉得她要离开很难,不过如果换玉萍离开还是有争取的机会的。

缇宁等了三天,终于又等到了裴行越的到来,他依旧来的很早,缇宁睁开眼,他就坐在了她的床前。

“听说阿宁想见我?”裴行越笑着问。

缇宁坐起身,关心地问:“四爷不是说青青是裴行安的人吗?怎么就轻易地放她离开了?”

裴行越似笑非笑地看了缇宁一眼,缇宁被他看到有些心虚,穿着亵衣起床去屏风后换衣裳,裴行越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你猜。”

我要是猜的到就不问你了,缇宁一边穿衣服一边腹诽。

不过裴行越这么有兴致,她最好还是配合配合他。

缇宁一边系腰间的带子一边想,是不是裴行越是欺骗她的,柳青青根本不是裴行安的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第六感就把它否决了。

缇宁走出屏风外,裴行越站在她的妆奁前,示意她过去,缇宁只好抬脚过去了。

缇宁现在虽然换好了衣服,但头发是披散的,一点也没梳,她睡觉也不是规矩人,怎么舒服姿势怎么摆,如果睡觉之前知道身边有其他人,她潜意识还会顾忌一些,但没得人的时候,她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摆。

所以即使她的头发像上等的绸缎一样丝滑,此时也免不了有些像鸡窝,头顶乱蓬蓬的。

“四爷,我还没洗脸刷牙呢,要洗脸刷牙后才梳头发。”缇宁说。

裴行越拿起了妆奁上的玉梳。

缇宁只好坐下来,其实先梳头发再洗漱也是可以的。

裴行越站在缇宁背后,从铜镜里看了缇宁一眼,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缇宁眨了眨她水汪汪的眼睛,惊愕道:“我不是每天都很乖吗?”

裴行越闻言,鼻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声,然后拿起玉梳给缇宁梳头发,他动作很轻,仔细又温柔,缇宁见他心情仿佛不错,依照对裴行越的了解开口了:“因为柳青青不想离开,所以四爷你放她离开了。”既然是卧底,柳青青肯定巴不得留在裴行越身边,而她越是想走,裴行越便越想让她走。

当然其实她刚刚还有个念头,是裴行越不想她和柳青青在住在一起,不过缇宁不敢如此自恋。

裴行越的动作顿了下,不过没有扯疼缇宁的头发,他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你猜对了吗。”

“我不知道。”

裴行越笑了下,他继续给缇宁梳发又换了个话题,温柔地问,“阿宁是不是也想走?”

缇宁:“……”

她拿出了她全身的演技,能用上的肢体语言全都用上,“妾身怎么会想走呢?妾身恨不能和四爷粘在一起,合二为一,恨不能生同衾死同穴,打死我也不离开四爷。”

裴行越闻言从镜子里盯着她的表情,缇宁心虚,她的表情便有些维持不住,碍于此,她拿起一朵珠花看了半晌做掩饰。

裴行越垂下眼睫,开始给缇宁编辫子:“我会满足阿宁这个心愿的。”他心情很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