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页)

他看沈嘉鱼皱起眉,又宽慰一句:“不过你阿爷已经写信说他了,应当无妨。”

沈嘉鱼还是黑了脸,简直对亲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当年虽说才干平平,但也不这样作妖啊,真是越老越糊涂!”

沈至齐也是摇头,又正了神色:“晏大都督虽说现在与你情分正好,但他日后身边总会有其他莺莺燕燕,你跟他出身差异又大,日后少不了分歧,你凡事多留个心,若有不对,尽快给我或者你祖父写信。”

沈嘉鱼不爱听这话:“三叔。”

沈至齐叹了声:“朝上情势越发紧了,我们也是担心你。”

沈嘉鱼闷闷地应了声,沈至齐怕她着凉:“我想再看看莲池,你先进去呆着吧。”

沈嘉鱼皱着小脸点头应了,才走到一个拐角处,就撞上了卫留云,卫留云忙单膝跪地行礼,低头掩饰住一点心虚:“夫人恕罪。”

她送完华蓥公主就回了这点璎楼,楼外撞见夫人和娘家叔伯说话,这位娘家叔伯还递了书信给夫人,夫人收到东西之后表情颇是古怪,两人之后又念叨着什么‘你多留个小心…’‘日后少不了分歧…’‘朝中局势…’等言语,她听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两人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世子和夫人并不是完全夫妻一心,那她是不是有机会…结果还没等她想完,夫人就走过来跟她撞上了。

她今儿穿了一身戎装,比初见那日的娇柔又多了几分英气利落,不过沈嘉鱼还是瞧她不大顺眼,随意点了点头:“无事,卫统领起来吧。”

卫留云已经收敛好心神,起身冲她笑了笑:“夫人宽宥。”

……

这顿宴席吃的各怀心思,着实无趣,裴惊蛰头一个坐不住,随意告了个罪便走了,还没等他走出多远,身后就有人淡淡道:“裴世子。”

裴惊蛰转过头一瞧,不由得挑了挑眉:“晏二郎君?”

晏星流先道:“知道裴世子也要跟着一道南下,我颇为意外。”

裴惊蛰嗤笑:“南下这半个月二郎君都不意外,非得等到现在才开始意外?”

晏星流不理会他的揶揄,神情淡漠依旧:“世子的来意我尚能猜到一二,你我既然来了,便说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棋局里,皇上是给你我下了明套,让你我心甘情愿地钻进去,你我既然境遇相仿,可要联手搏一回?”聪明人,无须说的太明白。

裴惊蛰啧啧两声:“你和晏归澜可是亲兄弟,居然也会入了皇上的局联手对付他。”

晏星流沉默下来,从晏归澜设计让他娶华蓥公主的时候,两人就注定要争斗不休了。只要能带走沈嘉鱼,晏归澜就能受到此生最大的挫败,这两件事既然能合二为一,眼前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闯一闯。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心悦沈嘉鱼,才会对付晏归澜,还是因为想与晏归澜相争,他才一定要得到她。

裴惊蛰见他不语,又笑了笑:“可惜我的来意二郎君猜错了,我来江南道不过想赏玩这一路上的好山水,你们的事儿我没兴趣参合。”

晏星流听他这番虚言,心里暗暗冷笑,不过也没拦他,等裴惊蛰走了他身边的侍从才敢上前:“二郎君,裴世子不愿意当这个马前卒,您…”

晏星流摇了摇头:“皇上不会只布置了一手,等着吧,裴惊蛰没准比咱们还先一步下手。”

……

等沈嘉鱼回到点璎楼的时候,里面的宴席已经散了,除了晏归澜还留下来等她,其余几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他见着她抬手招了招,示意她坐到自己腿上:“可吃饱了?不够我命人再点几个你爱吃的。”

沈嘉鱼假装没瞧见,跪坐在他身边:“中午都吃过一回饭了,再吃肚子都该起来了。”

晏归澜强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伸手摸了摸她鼓鼓的小肚皮:“看来真是饱了。”

沈嘉鱼扯了扯自己的脸,又拍拍肚子:“我觉着我最近都胖了。”

“是胖了。”她瞪大了眼睛,他伸手在她肚皮上摩挲着,侧头一笑:“要是里面装的不是饭,是你我的孩子就更好了。”

沈嘉鱼啐他:“什么叫装的是饭,我又不是饭桶!”她斜了他一眼,不满道:“这就想要孩子了?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啊。”

两人年级尚轻,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晏归澜说孩子不过逗逗她:“要什么孩子,你我就照料不过来了。”

两人携手出了点璎楼,卫留云就在楼外候着,见着晏归澜忙迎上来行了个礼。沈嘉鱼心里极不自在,又不想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上了马车之后捉住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打小就习武?”

她可记得石清说过,晏归澜言豫还有这个卫留云自小就是一起习武的!

晏归澜已经习惯了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跳跃思维,闻言应道:“自然,怎么了?”

沈嘉鱼晃了晃他的袍袖:“那你也教教我呀,求人不如求己,与其事事都让亲卫护着,不如自己多学点本事。”

晏归澜笑了笑:“难得你有这份觉悟,不过习武可是要日日早起的,你早上能起得来吗?”

沈嘉鱼被他鄙视的很是不满:“我怎么就起不来了,不信你明天早上叫我!”

她放出这番豪言壮语还不到一天就被打了脸,昨晚上被晏归澜按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第二天早上硬是没起得来,他叫了她好几声,她睡的死沉沉的也没听见,他只得无奈一笑,吩咐琢玉:“等夫人起来了告诉她,我在演武场候她。”

演武场上,言豫和卫留云也带着人在练武,卫留云本来认真地一招一式练着,突的被石清唤了声:“留云姐,世子来了!”

卫留云手下一乱,差点伤到自己,忙转过头,果然见男人换了件宽松的襕袍立在练武场边,身姿依旧挺拔不凡,石清趁机蹿腾:“留云姐,世子这些日子都没来练武场,怎么今儿你一来他就来了,世子必是来瞧你的,你快去招呼一声。”

卫留云心里大大动了下,面上还是踌躇:“不必了,许是巧合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石清反驳了一句,又走过去向晏归澜欠身行了个礼:“世子,留云姐她有一招怎么也练不好,想请您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