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眠棠知道做生意少不得这些应酬,多认识人,就意味着会多些门路。所以她对这类活动也很重视。可是自己的首饰盒子略显空泛,少不得要添置些首饰,撑一撑场面。但是去了一圈铺子,好看的都太贵,便宜的又没有心仪的,倒不如戴了首饰盒子里的旧物呢!

没想到这天晨起时,夫君居然不声不响地递给她一个素锦包裹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套的碧玺镶嵌的头面。那花样也是街面上没有的,无论是雀头钗,还是如花蔓一样的项链都正合眠棠明艳的气质。

只是一分钱一分货,这等镶嵌工艺复杂的头面价钱也不会便宜啊!

眠棠有着瞠目地看着,都不敢戴,小心翼翼问夫君这得花费多少钱。

崔行舟面不改色地说:“托了熟人打制的,用料做工比一般铺子里的走心些,没有多少钱。你喜欢,我以后还给你定就是了。”

算起来,这是夫君自香粉后,第二次亲自给她买东西了。夫君是富家子弟,品味不俗,所以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品。

眠棠这才放心地往身上戴,只是那项链的钩子有些复杂,眠棠怎么也戴不好。崔行舟便走到的妆台前,伸手替她扣好。

眠棠肤白,细细的脖颈被翠绿的碧玺显得更加莹白。眠棠看得很满意,心里生出无尽欢喜,不由得抬头冲着身后的夫君甜甜地笑。

崔九不由自主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所及之处便是羊脂般光滑柔腻……

就在这时,传来了李妈妈重重的咳嗽声。只见她托着熨烫好的衣服立在门前。

说实在的,方才那一幕李妈妈看得心惊肉跳,都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呢。

王爷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就算是做戏稳住柳娘子,这亲自给她戴链子摸脸的……也是太过了!

如今她也看出来了。柳娘子对王爷那是情根深陷,实打实地喜欢。王爷还这般对她好,那她岂不是痴心错付,再也拔不出来了吗?

照着这样,以后就算遇到了适合的郎君,可她若是处处跟淮阳王比较,岂不是心内失落,眼高手低,就此错过了良人,耽误了终身?

造孽啊!李妈妈黑着脸进来,却没有发现这一句腹诽,已经成了她近日里的口头禅了。

待得眠棠去院里吃饭,李妈妈故意缓了一步给王爷更衣,然后小心翼翼地小声说:“王爷对那娘子这般好,只怕那娘子以后缠着王爷不放……可如何是好?”

崔行舟神态自若地整理衣袖,也不理妈妈的话茬,径自吩咐道:“眠棠体寒,赵泉说若不调理恐怕会落下慢病。我已经命人送来些调养身体的滋补药材,你依着方子给她做了吃……另外她如今事多,只你一人办差事也辛苦,明日里人牙子会送两个丫鬟过来,她们都不是王府里出来的,你细细交给她们规矩就是了。”

李妈妈不敢造次,反正无论做什么,王爷心里自有章程,轮不到下人们多问。她能为柳娘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可待得柳眠棠跟崔九一起出门后,李妈妈看王府管事派人送来的滋补品就可就有些傻眼了。

这些药材的确名贵,而且滋补……可是像那等子姜母鹿茸膏,还有秘制的仙茅鸡藤血丸,驱寒倒是能驱寒,但大部分都是王府里给王妃贵妾备孕调理身子用的。

王爷让柳娘子吃这些个,究竟是什么心思难道是怕柳娘子以后改嫁,生不出孩子吗?

再说眠棠出门后,在巷子口与夫君甜蜜告别。

她去参加夫人们的茶会,而夫君要去拜访来路过此地的京城旧识,所以并不同路。

当柳娘子来到贺家的府宅时,一众灵泉镇的夫人小姐们也差不多到齐了。

灵泉镇并不大,一年里佳节的次数有限。这些个家财万贯的夫人们的新衣行头只能在此类茶会里展示了。

所以每次茶会,只能用争奇斗艳,珠光宝气来形容。

只是本地夫人小姐精心准备多时的风采,再次被个外乡来的崔夫人给夺了去。

当柳眠棠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窄袖襦裙出现在人前时,人人都看得眼直了。

时下流行窄袖衣配裙子来穿,这类瘦窄的衣服最显体型,但凡腰间赘肉,身形不周都要显现出来,并非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但这等刁钻的衣服穿在崔夫人的身上,显得身形丰润而不失曼妙。若说她瘦,那该丰润的地方可是高耸入云;可若说她胖,腰肢纤细的莹莹不及一握,当真是让人妒忌啊!

原本人天生的样子长得就美了,偏偏还会打扮。别的不说,只她今日戴的头面就价格不菲,式样别致,让人看得眼红心热。

关于这位崔夫人,在座的诸位夫人们先前也打听了一些。只听说她家夫君原来做生意破败了,在北街买的宅院落脚。

那北街可不是什么富户呆的地方,大都是些小本生意的商贾之家,或者老爷安置外宅子的地方罢了。

所以这些家财万贯的夫人们对于这位柳娘子也是透着鄙薄之意的。

而且她们也知道柳娘子是如何谋得贺家的差事的。不过是取巧地买下了运送黏土的道路,讹诈了一干同行而已。

总之,就是爆发的破落户,夫人们心里难免有轻视之意。

可是待得亲眼看见了柳娘子,才发现这位外乡女子通身的富贵之气,品貌衣着皆不俗,隐隐竟有股子高不可攀的气质。

一时间原本打算冷落了这娘子的同仇敌忾,便在柳眠棠自带气场下有些土崩瓦解。

贺珍作为主人倒是异常亲切,热络地将柳眠棠引到了座位上。三小姐对茶会上的插花、花牌一类消磨时光的花活儿安排得也甚是周到。

只是柳娘子似乎对这类夫人们消磨时光的花样子都不甚熟稔,只含笑在一旁闲看着。

女人们在一处,原也不像男子那般功利心甚强,便东拉西扯地闲聊罢了。

在柳眠棠看来,跟北街门前的长凳子相比,只是少了几把香炒的瓜子而已,并无太大的区别。

只是这些夫人们闲话的家常,要比北街里的东家长西家短要精彩许多了。

譬如本镇守备的侄儿一直不见踪影,他的侄儿媳妇一家闹到了官府,要求和离,免了守活寡的苦楚。

聊到这一节时,贺珍引着柳眠棠说话,立意看她知不知情。

眠棠却神态自若,当了全然不知的样子。她才不会傻得说出那个浪荡子翻了她家院墙的事情。毕竟夫君说他是花了许多钱银,才堵住了官府衙役的嘴,免得案情外泄,败坏了她的名节。

贺珍见套不出话,便也不再强求,只微笑着聊些别的去了。

等到吃点心时,那话头不知怎么的,就转到淮阳王也快要大婚的事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