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在含蓄地打听到了眠棠手头的生意不过是替陆家代管,而她的父亲乃是朝廷的死囚后,苏夫人的热情骤减,复而又恢复了对陆青瑛小姐的欣赏。

不过眠棠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二舅妈全氏和表妹青瑛,她希望二舅舅若真要跟苏家定亲,还是不要只听旁人的介绍,须得亲自去苏家周遭打探一番才好。

因为她觉得苏家不像全老爷介绍的那样,是什么正经大户人家。

也许是跟崔行舟做了那么就的假夫妻的缘故,眠棠学到了许多臭讲究,对人的仪做派也有了些粗浅的了解。那苏家母子俩的许多的小细节都端不上台面。

依着她看,跟二舅妈这样的半吊子官眷也就半斤八俩。

可是那母女俩可听不进眠棠的劝告。尤其是陆青瑛,认定了眠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大约是苏夫人看不上她,才这般背后挑唆。

眠棠其实还有苏公子的一盘料没有端上来,譬如苏公子最近总是与她花园偶遇,跟在她身后吟诗作对,好一番卖弄。

说实在的,眠棠一直以为自己可能欣赏文质彬彬的书生一类的男人。毕竟以前那个子瑜公子是,后来的崔行舟也是。

这两个人的人品甭管好坏,都不是什么浮夸卖弄之人,单拎出哪个,都是各具千秋的贵公子。

让眠棠在怀疑自己看男人眼瞎之余,又对自己的高超品味,有着微妙的自傲之感。

可到了苏公子这里,她真是有点对“文质彬彬”败坏了胃口。若不是碍着苏公子是二舅舅一家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被他紧跟在身后时,眠棠真是忍不住想回踹那么一脚。

反正她该说的已经说给了二舅舅一家听,他们若是认定她泛酸,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背后给外祖父说一声,让他老人家心里有数,再给二舅舅家把关。

不过这日全氏喜匆匆说的一番话,倒像是印证了眠棠看走了眼,小看了苏家人。

原来全氏本来跟苏夫人约定去萃华楼品尝西州有名的脆皮鸭。

没想到苏夫人却说,她的一个远方侄儿也来到了西州,所以苏眠公子做东,要在萃华楼宴请表哥,既然是家人小聚,只能跟全氏爽约了。

全氏侧面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苏夫人所说的侄儿,竟然是一位世袭的侯爷。

她老早就听爹爹说,苏家有一门显贵的亲戚,有人提携,苏眠公子前途无量。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这苏夫人不过是来西州游玩,那位侯爷亲戚竟然也跟来了。可见远方的表兄弟间亲密无间。

全氏如今是一门心思要将女儿嫁给苏家,俨然将那位侯爷也看作了自家亲戚。

可是如今他们在萃华楼家宴,自己却无缘一见,着实是闹心得很,只想着明日寻了什么由头,让苏公子引荐着,让自家的二爷也能拜谒那位侯爷。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临近下午的时候,客居陆家的苏家母子回来时,居然还带了一位贵客。

七八辆华盖马车停在陆府门前的时候,引得街里都探头张望。

我的乖乖啊,就连车轮子上的包铁都是鎏金嵌宝的,看得人眼热心跳。

守门的小厮一路小跑地给陆武通禀:“老……太爷,门口来了贵客!苏公子说是真州府的镇南侯来我们这游玩,听闻我们府上新开了一院子的寒梅,特意来跟苏公子一起前来拜访,随便赏一赏梅花!”

陆武听了,倒是没有门房那么慌乱。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见过的贵人多了。

再说,他们家不过前两天开了一树的梅花,都没有城郊的梅林气派。这位侯爷飞眼巴巴地看陆家看是个怎么回事?

陆武皱了皱眉,只命了老仆为他更衣,然后出门迎接。

当他拄着拐杖到门口时,二房两口子已经早到了,一脸喜色,领着自己的儿女在门口跪迎。至于大房那边,陆羡出门做事并不在家,只有大儿媳沈氏领着眠棠刚从一处月门走出来,然后在门的一侧跪迎。

陆武还没有走近时,便眼尖地发现,那个镇南侯越过一干人等,直直看向了眠棠,似乎急不可耐地要扶着她起来。

而他的外孙女眠棠,则飞快地抬头,斜瞪了那镇南侯一眼,两只眼里竟然是腾腾杀气,大有他敢靠前一步,便跟他搏命的意思……

最奇怪的是,那位堂堂侯爷居然瑟缩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先跟陆慕寒暄,再请一干女眷免礼起身。

就在这时陆武走过去,自然也是要给这位侯爷施礼问安,可身子还没有全下去,就已经被镇南侯一把扶起,异常亲切道:“您便是远近驰名的神威镖局的老镖头陆老先生吧,您的年岁这般大,不必与我多礼,还是到里面一边饮茶一边聊吧!”

这位字嘉鱼的侯爷,当真是个率性之辈。说完后,也不待主人家搭言,自己率先大步流星走在了前面,引着一大家跟着他一去入了前厅。

到了厅堂,他跟陆武客气让了让,便毫不客气地在主位坐下,让一干男女老少们也坐下,且随便些,不要拘谨,拿他当亲朋旧友相待就好。

只是在座的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善交际,一时都沉默尴尬,不知跟这位骤然冒出的侯爷聊些什么。

幸好二房有个长袖善舞的陆慕,处处逢迎着赵侯爷,聊着聊着,果然聊出几许相逢恨晚的知己之感。

眠棠略坐了坐,等到赵侯爷恭维陆武老前辈有福气,膝下儿孙皆是英才,女孩子也个个看着贤惠时,适时起身,表示要去更衣,很自然地离开了前厅,便不再回去了。

她还真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了身儿衣服,然后从后门坐马车就去了良心镖局。

这两天镖局的生意好,她趁着下午时去看看。

等她到了镖局半个时辰后,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镖局门口。

只见原本该在陆家的赵侯爷大冬天摇折扇走进了镖局子。

眠棠正在敲打算盘,看见他进来了,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柜台里绕出来,有礼地问赵侯爷,可有什么货物要托运。

赵嘉鱼如今才得空能跟眠棠聊聊,立刻迫不及待道:“柳小姐,你可是还恼着我?我当初可是被崔九那厮逼迫着作了谎,你可莫要怪我。我这次去西北知道你早就走了,便迫不及待追来跟你道歉……”

眠棠低眉顺眼,沉声道:“我方才在府里是第一次见侯爷,您说的那个崔九爷,我不认得,至于您,何必跟我这个平头的百姓道歉?说得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赵嘉鱼立刻醒腔过来:“对对,我先前并未见过小姐……不对,小姐可还记得,你曾经到我这来寻医问药?你若什么都不记得,假装不识我,我可不依……”

赵泉也是灵机一动,非要让眠棠“记”得一些他们之间的旧交情。眠棠曾经错拿他当了郎中,问过药方子的借口最好不过了。既不会伤了姑娘家的清誉,又让两人相识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