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陆武一看也没有什么可添置的了,便将一早给眠棠准备的嫁妆匣子给了眠棠,另外还调拨了几个武功好的家丁给她看家护院。

眠棠接过那妆匣子时,意外发现里面的银票子竟然比上次外祖父给她看时还要多。

她惊异地看着外祖父。

陆武淡淡地道:“二房的丫头有个能赚钱的爹爹,也不需得我这祖父跟着瞎操心,便将两份合并了一份,全给你了。”

眠棠一听,原来有表妹陆青瑛的那份,自然不肯收。

可是陆武却道:“老二家私吞的,足够他再嫁几个女儿的了。我既然一早就偏心,那就偏心到底。你自立女户不用我决断,那我爱给你多少嫁妆,你也管不着!收着便是了!”

眠棠无奈,只能先收下了。因为外祖父还生她的气,都不怎么正眼看她了。

虽然陆武来来回回查验了几个来回。不过眠棠在搬家时,李大人还亲自去了她宅院的左邻右舍敲门查看,点算人数,看看有无作奸犯科之辈,又或者异乡突然来租借房子的不明之辈。

李妈妈对李光才的心细很是满意。在李大人查验户籍间歇的功夫,让芳歇给李大人送了个食盒子,里面有小菜美酒,免得大人忙着勤政爱民,顾不上吃中午饭。

眠棠将一切都归置妥当了后,真是长出了一口气,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置办的小院子,让碧草搬来新买的藤椅子,准备坐在钻出青叶子的葡萄架下,喂喂鱼。

可是碧草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却叫眠棠的好心情大打折扣——“小姐,我看这院子,怎么给灵泉镇北街的那么像啊!”

眠棠差点被自己刚喝下的茶水呛着,正想反驳着哪里像时,突然沉默无声了。

可不是……以前北街小院的院子里也有葡萄架。夏日里,眠棠就爱在葡萄架下摆桌子吃饭,还曾经跟崔行舟说,这里若有小鱼池子就好了。

还有那边让木匠特意打了长架子,北街宅院也有一套,既可以晾晒衣物杯子,还可以晾李妈妈做的腊肠腌肉……

眠棠打量完院子,腾地起身入了屋子。

这屋里的家具已经铺摆上了,无论是床还是桌几的摆设位置,果然也跟灵泉镇的相差无几。

眠棠难得有懊丧的时候,不过这一刻真是有些想撞墙的感觉。丫鬟不提的话,她都没有察觉到人的惯性竟然这么可怕。

如今她自立女户,单过日子了,偏偏还是受了以前记忆的影响,将自己院子弄成了北街的式样。

那一天,柳眠棠睡觉都睡得不甚踏实。

第二天起早就吩咐碧草她们帮忙,将屋子里的床和柜子重新布置一遍。

可怜碧草因为自己昨日一时嘴欠,累得搬挪了半晌,都直不起腰儿来了。

眠棠原本是想推倒了葡萄架子的,奈何她太喜欢在葡萄架下吃饭赏鱼,所以这一点的相似,暂且忍了。

李妈妈看眠棠这么折腾,又是摇头叹气,扭身入了厨房去炖排骨,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让人心烦了除了家具摆设外,还有更恼人的。

再说绥王,原本他觉得纳了眠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她如今没了仰山大当家的地位,更无什么势力帮衬。不过就是个开镖局老头的外孙女。

他提亲,陆家应该感激涕零。受了纳礼,便用轿子将柳眠棠送来。

可没想到送倒是送回来了,居然是他送去的五大车聘礼。随行而来的,也正是他这次特意停留西州要招揽的人才——李光才。

刘霈觉得自己的眼光其实不错,眼见着这李广才果然是个人才。他狗胆包天,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以强纳不合大燕律法为由,将聘礼强硬退换回来后,骑着毛驴走了。

一时间,绥王倒是琢磨了一下李光才蹦得这么高的原因。难不成……李县丞也看中了柳眠棠,便赶着维护佳人的名声?

不过李光才有一样可说错了。那就是他刘霈可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当年带发修行不过是韬光隐晦。而他就算强纳了个孤女,又能怎么样?哪个谏官会吃饱了撑的,管他一个不在野的王爷这种鸡毛蒜米的小事?

而李光才和柳眠棠之间,绥王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更想要柳眠棠一些。

所以听闻了眠棠自立了女户,绥王倒是玩味一笑。看来这个柳眠棠也知道得罪了自己,不想连累家人,这才匆匆开了女户,自己单过了。

不过女子一人支撑门户,当真是几多不易。既然如此,他不帮衬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想到这,绥王决定再派人上门,好好“劝一劝”柳眠棠,让她明白拒绝了他的厉害干系。

当绥王的手下敲门时,碧草趴着门缝看到了那些个豪奴,不由得心里很是紧张了一下。

急急跟眠棠说。结果眠棠依旧面不改色地练字,然后说:“不用理会他们,只跟那些人讲,我们家顶门立户的是女子,不好接待男客,请他们回吧。”

碧草老老实实地学了姑娘的话给绥王的手下听。

不过这些人一早就料到了眠棠不会开门。

想着当年绥王在京城何等飞扬跋扈?不过后来去了惠州,依着母后的吩咐,行事低调了许多。但是骨子里的霸道却从未曾改变。

见眠棠不开门,几个豪奴互相传递了眼神,于是一涌而上,将门立刻踹开了。

今天绥王给他们交代差事的时候,就是一个意思——必须将眠棠带回来!

到时候那个李大人再上门要人,刘霈只当是手下自作主张,“请”柳眠棠去了他的行馆。

但是一个姑娘入了他的别院,名誉已经玷污,他若放还回去,岂不是迫得姑娘自尽?他就心安理得地扣住人不放,看一个小小的县丞能奈他何?

既然她不爱好好跟他说话,那他就让她知道,不讲理的男人是如何行事的。

当那些人闯进院子里时,范虎一干人等早就准备好了,从上前去,拦住那些闯入者便缠打了起来。

这个绥王一早就有别样的打算,手下养的死侍打手的武功都甚是高强。一时间范虎他们阻拦得也很辛苦。

在屋里眠棠咬了咬嘴唇,心里也明白绥王这么嚣张的原因。

这并非荒郊野外,就算绥王的部下是故意闯进来的,可要死伤在她的院子里,白的也能被绥王辩成黑的了。

既然如此,绥王自然是有恃无恐,立意将事情闹大。也许他还巴不得要死一两个部下,就此讹上自己呢。

而那个淮阳王……他如今远在天边,而且就算此时也在的话,愿不愿意为了她与绥王撕破脸,也是另话。

想到这,眠棠举起的小弓,又慢慢放下。

她虽然自立了女户,可若事情闹大,必定还是要牵连外祖父家的,她不能像荒郊旷野上那般恣意行事,将绥王的手下都喂了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