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治病讲究对症下药,现在是何种瘟疫尚且不知,温阮自是不知要如何医治,药方子自然也是开不出来的。

“瘟疫分为很多种,诱因不同,自然所呈现的症状亦有所不同,现在没办法提前预知。”温阮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

众人有些失望,但似乎又觉得是预料之中,毕竟,瘟疫可是自古以来就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过,我有一些水灾后预防瘟疫发生的法子,如果严格执行,能很大程度的降低瘟疫爆发的可能性。”温阮清脆的声音还夹着几分稚嫩,但对众人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墨逸辰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那就有劳阮阮同我们讲讲。”

温阮点点头,缓缓说道:“其实,像水灾后爆发的瘟疫,大多是因为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洪水会把淹死的牲畜及垃圾的病菌带到人们生活的每个角落,自然也就容易诱发疾病。”

“所以,第一条那些灾后被洪水浸泡的食物千万不能吃,还有水源也要注意,要选没被洪水浸渍的干净水井,且一定要烧开后饮用,另外,灾后地区要做好消毒工作,可用艾草熏烧后杀菌……”

“那个,温家妹妹,我打断一下,请问何为杀菌,何又为消毒?”陈文宇挠挠脖子,不好意思地问道。

温阮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是现代医学用语,怪不得他们听不懂,于是想了想说道:“算了,这些医术上的东西你们也不懂,不如我直接写在纸上,你们照着做吧。”

“好,此地没有纸墨,等明日到了齐林县城再写也不迟。”墨逸辰说道。

温阮自是没意见,点头应了下来,温家兄弟当然也不会提出异议,毕竟关乎到黎明百姓的大事,即使他们再不喜妹妹与墨逸辰有所交集,这时也会以大局为重,先忍一忍才是。

“要不然,温家妹妹你同我们一起去临河县吧?”陈文宇小心翼翼地问道。

尽管温阮年龄不大,但经过这小半日的相处,陈文宇对她的医术却是很信服,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只要有小丫头在身边,就算真出现了瘟疫,届时亦能迎刃而解。

“不行。”没想到最先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竟然是墨逸辰,“此去临河县凶险,阮阮年幼,绝不能让去她涉险。”

墨逸辰神色肃然,看着陈文宇眼神满是不赞同,温家三兄弟也纷纷瞪向陈文宇,目光愤然,陈文宇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额……完了,好像惹众怒了。

温阮耸耸肩,没发表任何意见,去临河县?别闹,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书中的故事线,哪有再主动送上门的道理。

所以,临河县温阮是绝对不会去的,不过,瞥了墨逸辰一眼,她倒是可以给他一些抑制瘟疫的特效药丸,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有用,但延缓病情是肯定没问题的,能有充足的时间请大夫,这也算是给墨逸辰多了一份保障,免得真的英年早逝。

……

竖日晌午,温阮一行人顺利来到了齐林县城,因着急赶路,众人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于是找本地人打听一番后,便直接朝着齐林县最大的酒楼赶去。

正值饭点,酒楼里人来人往,他们过来的时候,二楼雅间已满,于是只能坐在了一楼的大堂,几人点了酒楼的一些招牌菜后,便在等菜的空隙喝起了茶。

正在这时,楼上的雅间突然传来一阵躁动,随后意见房门被人猛地拉开,从里面跑出一个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神色焦急地下了楼。

酒店掌柜忙迎上去,“这位公子,请问您是有何事?”

男人声音有着颤抖,“最近的医馆在哪里,我儿子被东西卡住了嗓子,麻烦快带我快去找大夫。”

众人这才看清,男子怀里的小男孩已经被憋得脸色发青,显然是有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情况看着十分危急。

温阮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男子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快把他放下来,他快撑不住了。”

男子着急出门找大夫,突然看到一个小姑娘拦着他,“小妹妹,你听话,放手,弟弟病了,我要带她去找大夫。”

“大哥哥,我就是大夫,我可以治好弟弟。”温阮仰着小脑袋解释道。

不过,男子显然不相信她,仍想挣开她出门找大夫,看到小男孩情况越来越不好,黄金急救只有三分钟,温阮也有些着急了,语气不免有些严厉,“你要是不想他死,就快把他放下来。”

男子直接被温阮镇住,愣愣地把怀里的男孩放了下来,温阮连忙上前,站在小男孩的身后,两手臂从身后绕过伸到肚脐与肋骨中间的地方,一手握成拳,另一手包住拳头,然后不停的捶打。

小男孩的哭声也越来越弱,喉咙间的异物却迟迟未出来,男子也反应过来,想上前去阻止温阮,却被赶过来的墨逸辰直接拦住。

温浩然此时也赶了过来,“薛大人,在下温宁侯府温浩然,那是我妹妹,她略些懂医术,这会正是在救令公子。”

说来也巧,这位男子是户部侍郎薛成义,温浩然曾经的顶头上司,而他的父亲正是当朝薛太傅。

“胡闹,她自己还是个孩子,你们别拦着……”

薛成义话音未落,小男孩突然猛地咳嗽了几声,从嗓子里直接咳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花生米,终于缓过劲,小男孩看着吓得不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温阮没有哄孩子的经验,顿时手足无措,忙把他推到了墨逸辰腿边,“你快哄哄他。”

墨逸辰一愣,低头看着身下哭得快喘不过气的小男孩,眉头微皱,默默往旁边移了移,“薛大人,你来。”

薛成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抱起幼子,轻声安抚着,许是小孩子善忘,不一会小男孩便被哄好,停止了哭闹。

这时,薛成义的小厮也拽着个大夫赶了过来,“大人,大夫我带来了,快让他给小公子看看。”

大夫险险稳住,一听小厮称薛成义为大人,再看他的通身气派,便知这人非富即贵,自己惹不起,直接跪了下来:“大人恕罪,草民学术不精,这被异物卡住喉咙极是凶险,草民真的没有法子,您还是另请他人,千万别耽搁了。”

不是这大夫推辞,是他确实没这个本事,被异物卡住病例他以前也是遇到过,但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救治之法。

薛成义连忙让小厮把大夫扶起来,“你快快请起身,我知道你并非推脱,自是不会再为难你不过,犬子刚刚被人救了,异物也吐出,现已无碍。”

说完,薛成义把怀中的儿子交给旁边的小厮,附身朝温阮行了一礼,“薛某多谢小姑娘搭救之恩,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