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怜悯(第2/3页)

“行了行了。”关氏也懒得唠叨她,眼看着天色都快黄昏了:“你还是趁这天没黑透前赶紧的将竹子砍回来,我还得做饭呢。”

童山见他没有追问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点头,进了灶屋里头取了柴刀。

到了院子却瞧见了桌上的种子,童山嘴角抽搐了一下。

竟想不到他当真去借来了!

童山刚出了门,眼角余光却瞧见蹲在她家外头的一个背影,微蹙眉靠过去两步:“开夏?”

蹲在那处抱着膝盖的女子回过头,一双与少年一般模样的桃花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叶开夏粗鲁的狠擦了一下通红的双眼,带着闷闷的鼻音:“没什么......”

她不过也是刚离开叶家而已,怎么才一会不到这人就蹲这哭起来了,童山不明所以,不过见她不愿说,她也不好多问。

张了张嘴提议道:“开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砍竹子?”

蹲那的人通红了眼睛,抬眸瞟了她一眼,点头站起了身子。

童山过去安抚的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走罢。”

两人一路安静的走到了竹林里,直到童山砍了两株竹子时她才开始吭声。

“你砍竹子要做什么?”声音还有些未平复下来的沙哑。

童山只当未听见她声音的异样,将两株竹子分成了六节捆在了一起,然后直接扛到肩上与她说道:“阿爹说要在院子外头种些菜,所以给他扎个围栏。”

“哦......”叶开夏应了声,突然拿过她手上的柴刀:“我也来帮你!”说着就兴致勃勃的直接砍起了一株略小的竹子。

童山微勾了唇,将肩上的竹担子往上颠了颠道:“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到时不够了再来也成。”

女子的力气毕竟在那,虽说开夏看起来比她要瘦弱些,但力气也不小,只见在童山说话期间,她已经是将一株竹子砍倒。

学着童山的模样将它分成了三段,叶开夏费力的将它扛到肩上。

看着有些站不稳的叶开夏,童山担忧的微皱眉:“若是扛不了就别勉强,待会我再走一趟就是。”

女子却不理她,半踉跄的走在了她的身前。童山无法,只得边走在她身后边注意着她。

就在路过一家靠竹林的屋子时,却刚好瞧见走出来倒水的江怀卿,童山的脚步微顿。

那边的江怀卿无意间抬眸也瞧见了她,俊秀的面孔顷刻间爬上了笑意:“童山姑娘。”

原本正在艰难前行的叶开夏身子整个一缰,缓缓回过头,目光怪异的在对望的两人间来回。

童山没有主意她的不妥,她此时心跳有些微促,手指无意识的紧抓着竹捆,扯了扯嘴角也与他打了声招呼。

江怀卿温润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到她身前瘦弱女子的身上,微笑的对她颌首。

叶开夏面部肌肉似乎都缰住了,咽了咽口水,将目光移开。

“童山姑娘这是在做甚?”男子柔声问道。

“砍些竹子回去扎围栏......”童山瞥开眼,不敢与他对视,只觉耳根有些发热。

江怀卿轻柔的应了声,对两人说了声你们忙,就回了屋里。

童山紧张的情绪才松了些,颠了颠竹捆刚想继续走,却见前面的女子缰在那处不动,童山不解:“开夏,怎么了?”

“啊?”被她的声音一惊,叶开夏这才反应过来,胡乱的点头:“哦哦,走、走罢。”说完脚步凌乱匆忙的往前走着。

童山也没在意的跟在她身后。

叶开夏回去的路上不停的用目光偷瞟着她,直到回到了半路,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童山你......你怎么、怎么会认识那丁家的夫郎的?”

丁家的夫郎?

童山怔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谁,愣愣的转头看向她:“你说......谁?”

“欸,就是刚刚的那个男子啊,好像名字叫江怀卿罢?”叶开夏自顾自的说着。

童山已经彻底的愣住了,只觉一时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吐不出咽不下,连着肩上的担子都好似重了些。

原来他已经嫁了人......

她不知道从心底涌上来的那一股失落是怎么回事,抿了唇,沉默的走在前面。

“欸欸欸,别走那么快!”叶开夏连忙追上她,嘴里头还在不停的劝着她:“童山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些,跟他扯上关系就麻烦了。”

这她自然是知晓,只是想起今日觉着他的妻主当真窝囊,竟让一个男子这般去求人。

童山眉宇间罕见的露出一丝不岔,道:“那他妻主当真失败,竟让他连卖个东西都要去求人。”

这回轮到叶开夏茫然了,空出的手不解的抓抓头发:“他的妻主早就死了。”

什、什么?

童山双眸蓦的睁大,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向她。

“所以我才说让你离着他远些啊,那个人呐......”女子说着神神秘秘的瞥了一眼四周,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克妻。”

女子说的模模糊糊的,让童山更是有些昏头,皱眉:“你说清楚些。”

“本来那个江怀卿就是丁家从外面买回来的,结果买回来和那丁家的女儿成了亲没多久,那个丁家的女儿丁常来在上山时就从山上摔下来,给摔死了。”叶开夏边说着边可惜的摇摇头:“丁家的女儿死了,那个丁常来的爹娘自是将全部怪在江怀卿身上,那段日子是对他又打又骂。”

听到这里,童山的拳头攥紧,

却听女子的话音一转,低声道:“后来你猜怎么着了?”

“后来丁常来的爹娘也在山上摔死了,而且是在丁常来摔的同一个地方!”女子这般说着连着自己都颤了颤:“你说说这能是巧合不成?”

童山沉默,她对这些向来是半信半疑,可像叶开夏这般说着确实让人觉得有些瘆人。她闷声不吭,抬脚继续走在前面。

叶开夏跟在她的身旁:“自那事之后,村里的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生怕与他扯上关系。”

有这么一件事村里头自是对他闲言不断,甚至有时候泼一点男子还会直指着他骂,可无论别人如何辱骂他,他都可以面色如常,甚至嘴角挂笑。

这才是让叶开夏觉得最瘆人的地方,每每碰到江怀卿她都要绕道走,她还是第一次这般怕一个男子。

“所以啊童山,以后你可要记得离他远些。”

“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人生活?”童山眸里透出一丝怜悯,在这个年代一个男子孤身一人当真不易,就好似当初关氏一人将她带大一般,她自是深有体会。

“是啊,村里头一些好心些的偶尔还会帮他卖卖东西,但一般都帮的不长久。”毕竟家里有家室的,任谁都不愿跟一个不详的人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