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羞耻度爆表

“主君今日难道不想么?”

听到自己的声音,桑远远一个激灵,人都吓醒了。

怎么会说这么羞耻的梦话?!

一回神,发现自己的嘴巴好端端闭着。

而且,自己也从没叫过他‘主君’。

“嗯?”幽无命懒懒应道,“你想?”

桑远远:“……”不,我不想。

她吃力地睁了睁眼睛,感觉眼皮上好像压了座大山,挣扎半晌,才勉强撑开一丝眼缝。

朦胧看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娇小女人,楚楚可怜地站在床榻边上,正微微躬着身,凝视着幽无命。

她的眼睛里,转动着几点奇异的星光。

正是方才悄无声息挑好萤烛、备好温茶,又替桑远远备下一套里衣的双儿。

“主君难道不想试试,今日在奴隶营看见的那样……我愿为主君,做任何事情。主君不想试试个中滋味么?”双儿轻轻舐了下鲜花般的唇。

桑远远:“……”为何要用我的声音说这种话?羞耻度简直爆表。而且这个尺度也太大了,接受无能。

她似是困极了,浑身上下都像烂泥一般,动弹不得。

就像一个看客,眼睁睁地看着白日里救回的女子,模仿自己的声音,在勾引幽无命。

原来……老早就中招了!

什么灵异事件,什么狗屁缘份。难怪这一整天,人都浑浑噩噩,好像失了魂一样。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迷魂术?!

桑远远的神智愈加清醒,奈何身体依旧不争气。

她的手指堪堪触着幽无命那件宽大的袍子,却是连拽一拽他衣裳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他侧着身,微仰着脸,懒洋洋道:“你自己来。”

桑远远:“……”请不要随意拓展下限!

女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眼睛里的星光转动得更快,似在加深控制。

“嗯……”她缓缓抬起双手,去解衣带。

眼看,那完美无暇的身躯,就要出现在幽无命眼前。

便在这时,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小小地惊呼出声。

脸上媚意更浓,那呼声竟是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就好像幽无命对她做了什么一样。

桑远远疑惑地动了动眼皮。

她很确定,幽无命两只手都十分老实,并没有碰这个女人。他的右手撑在额侧,左手则是放在膝盖上,姿势略有一点风流狂放。

“啊!”女子又一次叫出了声。

这一回,声音更是直白。

桑远远:“……”虽然幽无命当真是生得漂亮,半敞的胸膛也很迷人,但还不至于用眼睛看看就能嗨成这德性吧?

短促的惊呼声愈加频繁。

桑远远听得老脸通红,无比尴尬。

这演技,她有点甘拜下风。

能好端端地站着就叫成这样……着实是个人才!

由着双儿叫唤了一会儿之后,幽无命缓声道:“双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嗯?”

桑远远心中一跳——原来他并没有被迷惑,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双儿。

她发现这个调调好像有点耳熟。

他今天就用这种催眠般的语气问过她,关于韩少陵的什么事情?桑远远的脑袋更加清醒了。

便见那双儿呆呆地回道:“我在勾引主君啊。”

“哦?”幽无命淡声问道,“从一开始,便存的这个心思么?”

双儿摇了摇头:“开始只是想让夫人把我救出来,做她的婢女总好过在奴隶营受折磨。”

“什么时候起了坏心眼呢?”幽无命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膝盖。

“都说主君是个不近女色的疯子,我却见主君宠极了夫人,想必传言不实,主君其实是喜欢女人的。”

幽无命轻笑:“继续。”

“主君只要把我错认成夫人,要了我,我就可以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之人。事后,我只说我是无辜的,是被主君强迫的,夫人这种心善的女人,肯定不会为难我。他日,我一定会更得主君喜爱,因为我在床榻之上,比夫人可厉害太多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若夫人看不惯我,我便用惑术,让她一直‘病’下去。”

她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心里话。

“那你成功了吗?”幽无命的声音阴恻恻的。

“成功了啊,方才……”

幽无命轻笑出声,打断了她:“好好看清楚,让你要死不活的人,是我幽无命,还是那茅坑里的死鬼啊?”

双儿的眼珠子极缓极缓地转动着,片刻之后,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

幽无命的声音像是淬了毒:“既然这么舍不得,便去,陪着他。”

双儿迷蒙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缕清明,她开始挣扎,像是溺水一样。

“血……脉……压制,怎,怎么可能……”

她断续吐出了几个字。

幽无命轻轻敲了敲膝盖:“去。”

双儿眸中那缕清明像是被拉进了深渊。她的目光彻底变得僵直,极慢极慢地点了下头,呆呆地说道:“好……”

她退出了寑殿,轻轻阖上殿门。

幽无命慢悠悠回头,桑远远赶紧闭上了眼缝。

“可怜的小桑果,”他伸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发,“若是换一个男人,便叫这巫族女人骗去了呢。你喜欢的男人,若是碰了别的女人,你肯定要哭,是不是?”

“幸好你遇上的是我。”他轻快地笑了笑,“小桑果,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桑远远:“……”

她捕捉到了关键字。

巫族。

三邪之一。

巫族血脉,天生就会惑乱之术。在人的心防最薄弱时,很容易被他们操纵、影响。

今日受那祭祀的血气冲击,桑远远心神大乱,被这巫女钻了空子。她天生共情能力极强,在这巫女眼中,根本就是个招摇过市的大靶子。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巫女脱离了奴隶营,又想爬上幽无命的床。她太飘了,对他使这种伎俩,岂不是找死?

不过……血脉压制是什么意思?

幽无命的身上,怎么可能流淌着巫族的血?

幽无命已凑到了面前。

她感觉到冰冰冷冷的花香味拂在她的脸上。

这个男人,只有在战场上,以及想要对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身上的温度才会高得惊人。

平时便是冰冷的,像蛇一样。

看来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兴致。

死鱼一样的桑远远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把她拖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发顶,一只大手环到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她的背,像在哄婴儿睡觉一样。

他的箭伤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个骇人的疤痕。胸前的掌印也消退了,自愈能力实在是惊人。

桑远远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几乎已经嗅不到血腥味。

她暗想,这个男人,除非一下把他打死,否则,所有的伤害恐怕都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