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账

和丈夫去跟宾客们敬完酒,方思雨就看见原应和她哥坐一起的母亲,去了林冉和宁兮那里,母亲还跟林冉说话,紧接着她哥也过去。

远远的,她都能感觉到林冉不开心的情绪。

被她母亲接二连三地为难,她真怕林冉经过这次,就不想理她了。

方思雨放下酒杯,想迈步过去。

不料,林冉一脸生气地拉着宁兮走了。

顿时,方思雨生起她母亲的气。

母亲不想林冉嫁给她哥,可林冉跟她哥已不是情侣,还为难林冉做什么?

也目睹了的白清寒,凉凉地开口道:“有些人就不适合来这种场合。”

方思雨正在气头上,听见白清寒这么说,就更加生气了:“我看你就是不适合来的。”

被骂了,白清寒仍觉得方思雨脑子太不清醒,有许多人可以交朋友,非要交一个心机深沉、功利心重的好朋友,并且处处维护林冉:“思雨,你年纪小,人心看得还不是很懂。”

方思雨气得脑仁发疼:“说得好像你年纪大了就能看懂人心,你要能看懂,还能被女人骗?你自己都活不明白,少来教育我如何交好朋友!林冉是我的好朋友,你再在我面前多说她一句坏话,我剁了你!”

白清寒:“……”

大喜之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方思雨丈夫出来打圆场:“清寒,林冉我接触过,挺好的一女孩子。有时候,人要多接触,才能了解对方,不能仅凭几次见面,就认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人!”

方思雨夫妻俩是一条心的,白清寒说不过,况且人家结婚,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闭上嘴巴。

四周都是宾客,方思雨要维持良好的形象,可生气,一时半会消不了,她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将怒火压下,准备去找她哥和她母亲。

等她抬头看的时候,她哥已经没有人影了。

白清寒想开口说话,方思雨不好惹的眼神一扫来,默默把话咽回去。

十多分钟后,勉强消气的方思雨,忽地发现她哥从门口进来,走路的方向,看起来似乎是来找他们的。

距离越近,方思雨越能感受到她哥身上那种风雨欲来的阴沉。

她不禁哆嗦了下。

由于同母异父,她哥也不是她母亲抚养的,兄妹俩没有一起长大,她哥比她大四岁,两人缺乏共同语言,导致来往不多,不怎么亲。还是她哥后来和林冉恋爱了,她和她哥的来往多了一些,但即便这样,她对她哥仍是很敬畏。

当她哥站在面前,似有冷空气来袭,她打了个冷颤:“哥!”

沈景延并未理会方思雨,冷眸注视白清寒:“你,跟我过来!”

白清寒不知道沈景延有什么事要找他,但他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

走廊上,前方沈景延大步走着,白清寒只得加快步伐,问:“景延,你找我什么事吗?”

死一般的寂静。

白清寒没有得到回答。

他唯有继续跟着,直到沈景延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白清寒以为,沈景延要跟他说事了,刚要开口,走前面的沈景延突然转过身,下一刻,他的左膝盖被重重一击,疼痛使他脸色急速变白,差点站不稳,要跪在地上。

因为我不想喜欢你了,你不值得我继续付出。

我是讨厌你这个人,讨厌你身边的一切,包括你的母亲和你的朋友。

林冉这两句话久久在沈景延耳边消散不去,让他的心脏似被外物压迫,喘不过气来,无法自控。

沈景延俯视着弯腰捂住膝盖的白清寒:“你跟林冉见面,都说过什么?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黑色裤子上膝盖处留下了一个脚印,白清寒艰难地抬起头,对上沈景延寒冷漠并夹杂着怒意的目光,内心抖了抖:“景……景延。”

沈景延一手用力地揪住白清寒的领带,一字一顿地道:“白清寒,我让你说!”

这种情形下,白清寒完全懵了,不知所措。

景延不是和林冉分手了吗?

有关林冉的事,怎么关注上了?

“我……我就跟她说……”白清寒说不太出来,那些话在林冉面前说,是没有问题的,可在沈景延面前复述一遍,他话都说不利索。

沈景延神色一变,狠戾在他眸中一掠而过:“有胆子跟她说,没胆子跟我说,是吧?你算什么东西,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白清寒话没来得及说,领带一松,他站立不稳,整个人以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

接下来,休息室里没有人说话。

良久,门被打开,沈景延走了出来,往宴会厅走。

跟在他身后的白清寒,嘴角处紫了一块,走路不自然,一瘸一瘸的。

见儿子再度重返宴会厅,陈雅茹急忙上前:“景延,妈……”

“妈,你最近特别闲,是吗?”沈景延眸光透着冷意,望着陈雅茹,如是在看着陌生人,没有一丝温度。

刚挨揍完的白清寒,一听见沈景延这个语气,已经不那么痛的地方,又开始剧烈地痛起来。经过此次,他再也不敢看轻林冉了,再见到她,他绝对把她当成祖宗伺候。

没有工作,陈雅茹平时就是吃喝玩乐,儿子没关心过她闲不闲,突然被问,她听出了儿子不是关心她,而是质问,脸色不禁变了变:“妈有事做!”

“你的有事做,就是找林冉说难听的话?叫她知趣?”

儿子口吻极其危险,陈雅茹底气不足地道:“妈也是为你好,林冉她配不上你。”

沈景延心中的一团怒火,并没有因为让白清寒挂彩而被浇灭:“配不配,你说了算?”

“我是你母亲!”

“生而不养也配叫母亲?”沈景延从记事起,母亲就是缺席的,他的成长道路上,只有父亲。

“我生了你!”陈雅茹除了说这个,也说不出别的,她没有养过儿子一天,儿子一生下来,她就丢给月嫂和保姆去带了。“为一个外人,你怎能这样对你母亲?”

沈景延极为不喜听到别人称呼林冉为外人,那是跟他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我女朋友是外人?你是什么?你是外人中的外人!”

论亲疏,陈雅茹认为自己这个母亲,要比儿子不被带出去的女朋友亲近。林冉没有儿子撑腰,她能毫无顾忌地说林冉,可没想到有一天,儿子帮林冉撑腰了,还是在和林冉分手的情况下。

儿子决定着自己能不能过奢华日子,陈雅茹忍下了,面上多了抹笑容:“妈以后再也不找林冉了!方家没有你提供的资金,是真的不行,妈求求你,继续提供资金!”

“等你什么时候丧失劳动能力、需要赡养的年纪,再来问我要钱!”沈景延原先看在血缘关系上,固定时间给方家一笔钱,那点钱他拿来做不了什么,一直提供下去,也所谓,但这要建立在母亲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