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梁戍星接的紧,“三四遍。”

臧南渡的头微微一动,露了半张侧脸,“能背么。”

“能,”梁戍星嘴快,他自己对这剧本是有备而来,所以提在自己在脑子里把闫夏冬的词儿统统绕了几遍,都保证嚼烂了放在肚子里了。

臧南渡又添了一句,“我说的台词包括所有人。”

梁戍星这次就没说话,只能赔笑。

岐林听着,自己撑着胳膊有点儿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到了,”臧南渡停稳了车,指着前头一小撮人,“你们先过去,等安排。”

臧南渡撂了几句话,自己往楼上走。

这里地方空旷,周围没有高层建筑,是块儿风景不多的独居院。

岐林从门前就看见之前饭桌儿上遇见的那一圈年轻人,其中就有王兴朗。

“你看过剧本么”梁戍星的思维还没从车上的问题回过神来,他下意识问站在他身边的岐林,“臧爷没成想也挺严。”

“我觉得还成,”岐林伸了个懒腰。

岐林回答完两个问题,人群就开始往前挪,也好奇问,“为什么在这儿”

一般试戏都会选在酒店,这里地方偏远儿而且看起来并不怎么专业。

“听说葛老住在这儿,深居简出少有见面,何况年纪大了,只能将就着晚辈后生自己来他这儿,”梁戍星等说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说话的人是岐林。

更惊讶于不自觉就掉了防备。

周围没有灯,人影儿都虚晃,周编在前头用喇叭喊“都到这儿集合”

估计周编喇叭声音没调好,弄出挺大一动静儿,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在旁边的黑暗里跳脚出来一个老太太。

岐林耳朵灵反应快,抬头瞧见老太太头顶上有东西往下掉,就下意识把人往一边儿揽。

接着脚上就是一疼,自己忍下了。

她怪叫了一声,也把梁戍星吓了一跳。

头发黑白参半,黝黑的面皮,加上又穿了身儿颜色发暗的老布料,从刚才开始就没人在意。

“老太太,您没事儿在这儿捣什么乱,”来接梁戍星的助理正巧往这儿赶,他挺烦这事儿,干他们这行最忌讳一惊一乍,也听说了葛老平时喜静,家里就个保姆陪着,但是现在黑黢黢的谁都不认识认识谁,说话就没多少注意,“我说你”

“奶奶,”岐林先一步凑上去,轻着声音站在两人中间,用半个身子挡住老太,“这个季节,花能养成这样儿难得了。”

“小伙子你没事儿吧”老太太叫完才发现小孩儿白净的腿上红了块皮,刚才楼上掉了花盆,得亏小孩儿伸手挡了。

梁戍星则是赶时间,没工夫多消耗,就叫了助理过来,“算了,你先过来。”

助理才不怎么情愿跟上去。

岐林走了两步说了没事,顺便给老太找了个地方休息,又跟她聊了会儿花,才开始转身往回走。

岐林帮衬一把单纯因为老太长得像奶奶。

陪了他前半生的奶奶。

腿上不怎么利索,岐林都尽量忽视。

再往前走就是人群。

这里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跟他一样没什么名气的十八线,偶尔能看见三四线停着的保姆车,重量级咖位的也就只有梁戍星一个,就连他坐的车都是在众多白灰车顶儿上显得外突出,自然来的人都认得出来,岐林跟梁戍星分开没一会儿,对方身边就围聚了一圈儿想要攀关系的笑脸。

岐林先找到周编,客气叫了声周老师。

周编打眼认出了岐林,想着上次吃饭的事儿也不敢怠慢,就另外给他开了小灶,看着对面围着一堆的人群摇头,“瞧见没,”

“聪明的就不该往上靠,”周编晃着手里的扇子,抹着汗蹭着身上的口袋,指着岐林,“你算聪明的,先上去让葛老瞧瞧,年纪大了也喜欢搞一见钟情那一套,说不定瞅你顺眼了给你个角儿演演。”

岐林冲他一笑,点头上楼。

周编被突然的一个笑打的发懵,心里也纳闷儿,这小孩儿笑起来好看的让自己就跟魔怔似的。

因为梁戍星周围忙着,上楼的速度就慢了。

但是岐林上了楼见的人也不多,就是一间挺大的会客厅,褐黄色皮质沙发配上边角蹭漆的桌子都有点儿年头了,桌子上还摆着几束极为违和的鲜花。

就是路边常见的野花,连颜色品相都是未经挑选,随便摆的。

墙上还挂着几个没有署名的黄历画,远没有他想象的严肃。

就像是个普通老人常住的屋子。

岐林站在桌子前头,上面就摆了到茶托,而且完全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什么都是单独一个。

“让一让哦,”屋里的人开始多了,因为这次定角的人都是葛老看完照片以后确定的,所以算上他临时起意的拼凑起来,人数就比原来多了不止一倍。

说话的是刚才楼下的老太,围着个破旧的大围裙,右手手里捏着扫帚,左手勾着挺大一猫砂盆。

热乎的猫粪上裹着猫砂,但是气味还是忍不住冲鼻子。

“卧槽,这什么味儿啊”靠在边儿上的人开始捏着鼻子叫,他胳膊蹭着老太太的猫砂盆就这么过去了,白眼翻上天,“奶奶,您这个东西往边儿上挪挪成不成我们都是来试镜的,沾上味儿难清理啊。”

“我管你,”老太太手里扫把带风儿,甩来甩去这味儿就更大。

最后就造成了以老太太为中心,隔着两米的直径没人敢往上凑。

老太太说两句也上头,脾气不比现在的小年轻小多少,自己嘟囔,“我家主子都不敢说我什么,你们几个嚼什么烂舌头。”

老太太自己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张嘴闭嘴就是主子主子,几个刚才还跟她置气的几个年轻人都自己往外撇。

估计葛老家的老保姆跟着葛老惯了,脾气都养刁了,那几个也就不打算跟这个疯婆子多较什么真。

屋里本来就站不开,下面嚷嚷着又上来一堆人,梁戍星被众星捧月似的往上走,到了楼梯口儿正巧遇见要出门倒猫砂的老太太。

两拨儿人撞上,谁都没反应过来。

岐林离得最近,趁着人在中间不打稳,自己伸手先撑住老太的后背,然后把人往边儿上带了带,老太上了年纪手不稳,半盆猫砂就扣在岐林裤子上。

梁戍星在对面躲得及时,他下意识伸手,推着老太的胳膊把人转了半圈儿,皱着眉头压着火气叫了一声,“小心。”

岐林腿上一热也说了句,“小心”。

“哎呦,”老太声音最大,自己被岐林扶着没摔屁股蹲,但是嚷嚷起来,自己身上也没少沾猫砂,“拉臭臭,拉臭臭。”

周围的人看着祖孙两人略微有些滑稽,都忍不住憋笑。

“岐林,”梁戍星侧着身子站得远了点儿,“要不你带着老人家找个地方洗洗,一会儿葛老出来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