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整个镇子没什么高楼,多是用青石砌成的二层小楼,这座酒楼恰巧在镇子的最南边,可以俯瞰整个小镇。

而他们来的车站,正好修在镇子的西北角,也是整个小镇所在的生门之地。

按理说,为了一个地方的兴旺,为了财源广进招财添丁,生门通常都是大开的。但火车站迎来送往,多少生气都被送走了。

整个镇子就这样中规中矩的,被圈在了一处,生不来,死不去。怪不得这个镇子是美人村的必经之路,修得也漂亮,但却没什么姓名。

也不知道当时修路,是怎么样个盘算。

说书的老人一场说完,抄起桌上的扇子就要走,下楼梯时却看见坐在窗边走神的皂荚,脚下拐了个弯儿,坐到了皂荚对面。

影音落下,皂荚抬头。

说书老人朝皂荚道:“小姑娘不介意小老儿坐这里吧?”

皂荚笑着道:“您自便。”

“小姑娘是个生面孔。”说书老人朝皂荚道,“这茶馆很少有人生面孔来。”

“为什么?”皂荚有些诧异,“这茶楼很不错。”

见老人对着她笑,她补了一句:“您的书也说得也很有意思。”

这不句不是恭维。

“大家都是冲着后面的村子来的,自然不会在这里停留。”老人摇头,对皂荚道,“时候不早了,小姑娘你也早点回去吧。”

皂荚:???

这老人特地过来,她以为是来喝茶的,结果就惦记着让她早点回去?

老人不理她的疑惑,接着道:“后面的村子也是个好地方,只是……姑娘家里有挂念你的人,玩儿过一趟就罢,去了也早些回家吧。”

皂荚:???

这她还没去,就被劝着早点回?

老人说完,朝她点点头,起身朝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巧碰上来添茶的服务生,对服务生低语几句,那人就朝着皂荚走来。

服务生是个中年人,过来笑着对皂荚道:“这位小姐,我们要打烊了。您的茶水费是二十元,洛老先生已经替您付了。”

皂荚:???

皂荚懵逼三连——

她猛地扭头看向楼下,老人已经打着伞慢慢离开了。

外面没有太阳,只是有不少从房檐滑下的水滴。

偶尔落在伞上,溅了起来。

皂荚心想,真是个奇怪的老人。

“这位小姐?”服务生出声催促道。

皂荚回过头,朝服务生抱歉地笑笑,拿起包下楼。

***

谢智定的民宿叫过客,相当文艺的一个名字,皂荚过去的时候,洛香香和张依依他们正好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民宿也没什么前台,就一个扎着马尾辫儿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用个本子拿着他们的身份证逐一登记。

皂荚递身份证儿的时候扫了一眼,问小姑娘:“这里没联网么?”

小姑娘摇头:“镇上只有镇长办公室有网络和派出所有网络。”

大概是怕皂荚不放心,小姑娘写完她的名字,把登记本儿给她看:“小姐姐你放心,登记我们每个星期都会拿到派出所去录入的。”

皂荚笑了笑,随手往前翻了几页。

有些名字出现了一次,但大多数名字都出现了两次,想来是来回都住在了这里。

只是去的时候字迹和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同,有些名字还是用繁体写的。

皂荚问小姑娘:“登记的字还不一样?”

小姑娘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让客人自己写了。”

皂荚手指在登记本上摸了摸,笑着将本子还回去了。

登记本就是普通的纸,没什么特别的。

洛香香看皂荚登记个身份证还这么磨叽,不由笑道:“皂荚你经常出来?做事情这么细致?”

这话一说,思甜和张依依不乐意了。

他们班谁不知道皂荚大学的时候天天勤工俭学,哪有什么功夫到处跑?

“皂荚就是个穷光蛋,哪有什么机会出来?”张依依看了符渊一眼,戳洛香香的心窝子:“哪有香香你这么厉害,大学就长期请假和人去旅游,前不久不是和郑坤去了迪士尼?”

思甜补刀:“郑坤追了你这么久,你俩是不是快好上了?”

洛香香:“……”

备胎郑坤在、目标符渊也在,洛香香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她气鼓鼓地瞪了思甜一眼,拿着自己的房门钥匙,拎着箱子往前冲去。

简直气成河豚.JPG

皂荚摊手:“我以为出门在外,保持警惕是基本的操作。”

符渊看着皂荚无辜的样子,不由一笑,落在皂荚身上的目光却渐渐飘忽了起来。

好像在看着远方。

皂荚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包跟着思甜他们去房间了。

这个镇子她逛了一圈,虽然破旧和格局奇特,但是到处都很干净,没有什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皂荚倒也放心。

何况还有符渊在。

虽然符渊她看不出深浅,但她有种直觉,符渊要做什么事情,她是挡不住的。

他说没有恶意,皂荚姑且就先信着了。

过客这家民宿是用四合院改的,房子很大,除了皂荚他们,还住了几个和他们同一趟火车来的人。那些人看到皂荚他们也很高兴,说是下车见这个镇子不错,便临时决定先在这里住两天,并邀请皂荚他们晚上在天井处烧烤。

谢智婉言谢绝了,说是火车坐太久需要休息,并且明天早晨去美人村订的是早班车。

思甜和皂荚一间房。

房间里面布置比较简单,几张椅子,一张木质梳妆台,一个木质衣柜,和一架木质雕花大床,床边还有一个旧式样的木柜子。

一看就是四合院主人传下来很久的东西。

思甜一屁股坐在雕花大床上躺了下去:“可累死我了!”

皂荚插上门栓,把包放在椅子上,在包里取出一个小锦囊,从里面用指甲尾端勾出一点儿香灰,撒在了门缝边——

思甜猛地坐了起来,震惊道:“这里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皂荚摇头,“习惯而已。”

她总不能说她是防她那假表哥吧?

思甜又倒了下去,她冲皂荚抱怨道:“皂荚你还别说,自从你从宿舍搬走后,我总是倒霉。”

“昨天在车上和张依依她们打牌,不管多好的牌在我手里,我都出不去。”

她拿三个K,人家就有三个A,她有四个2,别人就有一对鬼,炸都炸不赢别人。

打到最后,她被贴成了一棵柳树。

思甜脑袋埋在被子里:“皂荚你说,我不会遇到了衰神吧?”

皂荚坐到她身边,把她的头掰出来看了两眼:“没事了。”

思甜:???

皂荚解释道:“昨天上车我看到你脸上的晦气,已经没了。之后你应该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