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5页)

然而经过下午皂荚煮饭那一遭,能聊得起来的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可这里又没信号好常常断电,大家连手机都没得玩儿,百无聊赖之下,开始用扑克牌凑二十四点。

端着八杯水出来的皂荚:“......”

真是有够无聊的。

刚才那顿饭,食材和水她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她自己做的那道菜也没有其他的味道,那必然是洛二婶在饭菜里弄了些东西。

不管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喝杯符水再说。

洛香香挑剔的拿过一杯,问皂荚:“怎么感觉这水里有灰?”

皂荚瞥了她一眼,笑容可掬:“这里水都这样,爱喝不喝。”

洛香香:“......”

牟楷豪他们其实也觉得水有点混,但是听皂荚这么一说,还是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张依依一口喝完,竟然意犹未尽:“难道山里的水都这样?我喝了觉得人都舒服了些。”

洛香香:“......”

你要不要这么狗腿啊喂?!

皂荚的符水有安神的作用,没过多久大家便各自回屋。

等到思甜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皂荚听到自己的窗户被什么东西轻微地砸了一下。

皂荚悄悄起床,打开门。

符渊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在院子中等着她。

皂荚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平日里符渊都是骚包的花西装,配上他那双桃花眼,总是显得轻佻。而现在,他一身肃穆的黑色,平添了几分威严。

皂荚不说话,符渊也静静地看着她。

只是皂荚又觉得,符渊的目光已经穿透了她,落在了虚空中,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月亮渐渐从乌云中露了出来,清凉的月光照的整个院子都温柔起来。

月光下,符渊冲皂荚笑了起来。

他咧开一口大白牙:“怎么,我太俊朗,看傻了?”

皂荚面无表情,并转过身体,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眼不见为干净!

符渊:“......”

真是无情。

皂荚也穿的是黑色,符渊递给皂荚一张黄符:“隐身符。”

皂荚面露惊讶。

她虽然自己也搞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但隐身符,她一直以为已经失传了。

皂荚眼珠子转了转。

符渊看着皂荚眼睛里的精光,正色道:“隐身符这世上就剩下这两张了,要还我的。”

皂荚:“哦。”

她又没说不还_:」ㄥ_

两人一路无话,飞快地到了下午皂荚被挡的院子。

白天这座院子只是萧条而已,到了晚上,久了未修理的枝蔓纵横,在月光下,显得张牙舞爪的。

皂荚抬腿要走,却被符渊拉住了。

符渊像下午一样,对她都是一触即松,皂荚回头看着他。

符渊像是笑了一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快小石头,往院中花草中间一扔——

石块刚到半空还未来得及落地,一道黑影猛地抽了过来,一把将石头抽出——

“砰”地一声,石头一分唯二。

而后两条黑影同时弹出——

对半分的石头再次平分!

循环往复,直到石头在半空中化为齑粉——

缓缓飘落。

而无数条黑影——

那些看起来干枯无力应该被折去修剪的柳条,复归原位,随着夜晚的清风,轻轻浮动。

皂荚后背发凉。

如果石块是她,她或许能躲过第一波攻击,但后面的......

皂荚看着半空中漂浮的齑粉,不寒而栗。

符渊站在皂荚前方,目光落在那些柳条上:“我知道你天资卓绝,二十多年从未遇敌手。”

“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纵使如今末法,百年来的鬼怪精灵均不成气候——”

“可是总有先人流传下来的东西,是你不可也不能托大的。”

符渊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强烈的情感在里面。

但皂荚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符渊说:“我知道你好奇我的身份,只是如今我并不方便告诉你。”

“皂荚,”符渊转过头看着她,双眸在黑夜里亮的惊人:“我说过不会害你,便不会食言。”

“只是......”符渊说:“我怕你自己害了自己。”

皂荚心头威震,真心实意道:“皂荚受教了。”

符渊看着他,似乎是笑了下。

他说:“这是阵法。”

他手微微抬起,但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符渊说:“你跟着我走,不要踏错。”

皂荚低头称是。

***

皂荚跟着符渊,平安过了院中花草小径,来到这座小院唯一一扇正门前。

符渊后退一步。

皂荚看了他一眼,抬手感应——

确定门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禁制之后,用力一推——

木质雕花大门发出陈旧的响声,在宁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月光从皂荚推开的门缝里泄出,足以将房间里的东西照出原型——

房间里,一层一层,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都是牌位。

里面没有一个姓洛的。

木质的牌位上刻满了诡异妖艳又狰狞的红色纹路,它们交叉差互,紧紧地缠绕着牌位上的姓名,将他们牢牢束缚在牌位下这方寸之地——

永不得超生。

皂荚见过鬼差,开过鬼门,入过六道,知道人死灯灭不过只是转世轮回罢了——

但如今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皂荚从未有这样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忍不住要往前去——

符渊再次拉住皂荚的手腕。

这次却没有放开。

符渊说:“你一进去,就会变成里面的东西。”

“谁也救不了你。”

皂荚双眼通红,身上的气息不断翻涌——

她咬着牙问符渊:“什么劳什子的帝流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符渊桃花眼中的情绪漆黑如墨,他紧紧握住皂荚的手腕,一字一句:“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不信。”

皂荚说:“我不信。”

皂荚双眼通红:“符渊,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符渊看着她,像是笑了一下。

而后他松开握住皂荚的手,轻轻抚上皂荚的颈脖——

皂荚昏了过去。

房间内的牌位中隐隐有黑气冒出,嗅着活人的生气,蜿蜒到距离符渊半丈远的地方逡巡不去。

这些是追逐着怨气而次生的低等魔物。

符渊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它们。

他静静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侧颜,半晌过后,一把将皂荚打横抱起,大步向前离去——

他踏出院门的瞬间,被皂荚推开的木门轰然合上——

那些低等的魔气,顷刻化为乌有。

***

符渊把皂荚抱回了自己房间。

昏睡中的皂荚并不安稳,她眉头紧皱,似乎被困在了梦中。

符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