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4/5页)

“结果还未出来谁知道,不过哥哥说,发挥的还不错。”白婉儿从怀里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酸梅,塞进了韩诏谕嘴里,“含着吧,舒服一些。”

“还是婉儿贴心。”酸味抵制舌尖,韩诏谕缓和了许多,“那就好,来年春季,白家哥哥,同我家那位,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哥哥,三人再一块儿去参加春闱,再一块儿金榜题名,多美的事儿。”

“这么说,王公子和韩公子,这回也发挥的不错?”白婉儿笑着,无心的问了一句。

“两人一回来,脸色就给生了花儿似的,想必就是好的了,”韩诏谕问完,却又是皱了眉头,盯着白婉儿的眼神突然变得愧疚难安,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婉儿,以后若是见到我哥哥,就离他远一点,我瞧着他是疯魔了。”

自打萧霜的亲事没成之后,韩夫人也没有再想着要攀附什么高官,里里外外给韩文郎介绍了一波又一波,韩文郎却是一个都没有瞧上,直到把韩夫人逼急了,才发了一通火,质问他到底想选个什么样的神仙回来。

没想到韩文郎比韩夫人的火气更旺,“当初你若是有如今这想法,不去嫌弃白家,你的儿孙早就满堂了。”

这句话可谓是在韩家掀起了飓风巨浪,谁都没有料到韩文郎心里对白婉儿还没有放下,上回吃了那么大的亏,韩夫人如今避白婉儿就似是避瘟神一般,生怕韩家再与她扯上关系,现在倒好,韩文郎自己先提了人家,还明摆着的是对白婉儿念念不忘。

一气之下,韩夫人便将韩文郎关在了屋子里,每日安排一个来相亲,放了话什么时候看对眼了什么时候才罢休。

算到今日,也有四五日了。

白婉儿低下头,也没有去问什么原因,但韩诏谕说的没错,以后,估计她不会再见他,既然决定放下了,就应该放下任何人,包括韩文郎。

韩文郎本性也不坏,否则也不会顶着危险,去替原主烧了那些年的坟纸,白婉儿抿了一丝浅笑,“下次再见面,你告诉他,我过的很好,让他也好好过吧。”

韩诏谕叹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若是当年哥哥能有今日的觉悟,事情断不会弄成这般难看。

白婉儿陪着韩诏谕聊了半个时辰,却浑然不知外面天色越发的开始暗沉,直到几声惊雷传来,屋里的人才开始紧张。

“夫人,咱还是先回吧,看这模样,估计得落好一阵子。”翠玉走到屋外瞧了一眼,外面乌云密布,眼瞧着马上就是一场大雨,翠玉脸色着急的说道,“等这阵雨停了,咱再来看大奶奶。”

“本想多留你几日,干脆就在我府上住着,可又怕你家将军着急,即如此,就早些回吧,下次得空了再过来。”韩诏谕也没有强留,让丫头扶着起身,便要送白婉儿出去。

“你躺着吧,不用你送。”白婉儿刚拒绝完,见韩诏谕根本没听自己的,支起了身子,拿出了架势要送她,便也随了她的意。

“都几日没有下地走动过了,正好送送你,活泛下身子。”韩诏谕挽着白婉儿的胳膊肘,目光却又盯在了她的双手上。

“以后可别再一个人去犯险,人心怎能猜的准,宁王是什么样的人,外人不知,你我又岂能不知?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半点退路都没有的,你呀,聪明归聪明,做事之前你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你家萧将军,一句话就能省了你多少事,你要是不想去宫里,就是太后宣,那也能寻个由头不去。”韩诏谕一想起适才从她口里听到的那些,心肝子都在颤抖,若是真要有个万一,她怎么办,萧靖琛就算能容得下她不干净的身子,可依白婉儿性子,她又能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人言可畏,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好。”白婉儿听着她念叨,也没有去反驳,似乎一有了身孕之后,韩诏谕的话比往日更啰嗦了。

韩诏谕的意思,她明白,萧靖琛对自己,从前她不知道,但经过了这次,他逼着皇上为自己讨回公道一事来看,应当是用了真情的,昨夜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时,他在自己耳畔说的那句让她陪着他,她也能感受到他说的是真的。

这一切原本都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可她终究也是个人,人有心就会有想法,就会被动摇。

用不着韩诏谕说,她也知道,萧靖琛对她是好的,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卸下一身的刺,试着去向他靠近。

“这场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你家将军若是还没有回来,就派人送把伞去,人家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也得好好待人不是?”

“大奶奶这可就冤枉了夫人,夫人对将军样样都细致周到,没一处可挑得出毛病来,送伞这事自然也用不着大奶奶提醒,夫人自会想得到。”白婉儿没说话,翠玉倒是替她接了过来,惹得韩诏谕啧啧两声,捏了她圆润的脸蛋儿,“如今胆子大了,竟敢顶嘴了,你家小姐什么都好,可说不得了?”

“大奶奶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还是这性子。”翠玉赶紧躲开她几步,以往小姐还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韩姑娘没少来府上叨扰,一来就喜欢捏自己的脸,都几年了,这性子还是没改。

打打闹闹了一阵,也到了门口,韩诏谕看着白婉儿的神色却是比之前担忧了几分。

越是知道她做的无微不至,越是证明自己的直觉没错,看似她样样都拎得清,可真正爱一个人时,又怎能事事都拎得清,谁没点小脾气小情绪的,哪有那么完美?

徐风夹着点点细雨,开始缓缓落下,翠玉替白婉儿撑着伞,与韩诏谕站在门口处,眺了一眼阴暗的天色,白婉儿回过身对身旁的韩诏谕说道,“回屋吧,如今你这身子可不能伤了风,尚书府上的嫡长孙,金贵得很。”

韩诏谕被她说的又羞涩的戳了一下她胳膊,“没那么娇贵。”

白婉儿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回头便下了台阶。

“婉儿。”瞧着白婉儿踏出的背影,韩诏谕收了脸上的笑,眼里带着担忧和关心,还是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嗯。”白婉儿回眸,不明的睨住她。

“当年的事,是哥哥对不起你,也是韩家对不起你。”韩诏谕艰难的开口,迟早有一天,这话都会说出来。

就算她已经放下了,但自己还欠她一句致歉,无论如何,韩文郎是她亲哥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若不是哥哥伤她太深,或许她还能如从前那般无所顾忌的爱恨,而不是一个人去扛着。

“何必过的那么累。”韩诏谕声音很轻,盯着白婉儿的眼睛,她将自己藏的深,可她依然能区分出,她与之前的差别,以往她看着哥哥时,能与她坐在一块儿,说上一整天关于哥哥的事,如今从她的嘴里,她再也没有听过任何一句关于男子的话,包括萧靖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