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5页)

“王爷既然都听说了,还要我多说什么?”白婉儿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宁王嘴角不自觉的晕开了笑。

“前面景色宜人,夫人何不骑上马背出来瞧瞧?”宁王见她在听自己说话,便得寸进尺的想要她出来陪着自己走一段。

宁王说完了好一阵了,车里都没有反应,正要出声再询问,就听白婉儿的声音及其的清冷,“王爷还是别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出意外,第 二场雨马上就到,王爷还是先当心自个儿。”

宁王被白婉儿揭穿了心思,也不恼,继续跟着白婉儿的马车,“夫人莫不是不会骑马,不会没关系,本王教你如何?”

宁王说完神色正是轻松得意时,突然感觉到头上断断续续的有雨点子落下。

“夫人这张嘴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宁王错愕的看来一眼马车的窗帘处,身旁的人已经开始替他准备了雨伞,急着招呼他躲进马车。

“给本王一件蓑衣,既然是出来治水的,还坐什么马车。”宁王惊叹这雨来的太过突然,心头对白婉儿当初说的话开始半信半疑了。

敛了脸上的轻浮之色,宁王这时候才拿出了王爷真正的架势出来。“把林副将叫过来。”宁王轻夹了一下马肚,终于舍得离开了白婉儿的马车,朝着前方队伍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是漫天大雨,整个队伍换上了蓑衣,在大雨中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之后,总算是到了临江的上游,白婉儿不顾嬷嬷的劝阻,披着一件斗笠从马车上下来,脚刚落地,迎面扑来的雨水便拍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生生的后退了一步。

“夫人,您就在马车里呆着,有什么话奴婢去替你传吧。”嬷嬷跟在她身后继续的劝阻,慌忙的替她撑起了油纸伞,能挡多少雨水是多少。

“怎能呆得住,将军还在临江的下游,今明两日之内引不开渠沟,临江水量必定会满,到时候将军便是凶多吉少。”

白婉儿说完,嬷嬷打了一个颤,一阵惊慌之后,雨水的冰凉似乎凉到了她心坎里,终于开始相信白婉儿说的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若是真的,那十万大军……

“但愿宁王的人,能赶在那之前疏通出来。”嬷嬷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也没再拦着白婉儿了,跟在她的身后,冲进风雨里去前方寻找宁王。

宁王正在雨中与副将交涉,打算留一批人在此,将其余的人全部分散,由将士分别带领着前行,延江而下,去往各个要道开始疏通。

等白婉儿到了宁王跟前,便四处可见身披蓑衣的人头在雨中攒动。

而此时,在看到地上源源不断开始流淌的水流之后,似乎所有人才开始提高了警惕,有了紧张感。

“昨夜都与你们讲清楚了,挖地沟,有多深挖多深,不能让雨水流进同一条河流,引水最重要!不要盲目的去堵!”宁王身边的副将嗓门已提到了最高,照着昨日白婉儿所写的,又与众人再次强调了一遍,可那声音在一片大雨中,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怎么来了?回马车上吧,这雨太大了。”宁王不经意的回头,才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披着蓑衣站在了自己身后,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雨还不是最大的。”白婉儿抬起头,朝着宁王看去,黑色染了雨雾的眼睛,瞧不出平日里的半点娇柔,透着一股子倔强与坚强,是宁王从未见过的认真。

宁王呆在那一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在临江的上游可以挖出三条支流出来,分开承载雨量,王爷带来的人手足够,但比起当地的百姓,效率会更低,他们不清楚当地的地貌水势,要想快,必须得找当地百姓出面帮忙。”白婉儿没有回答他,往前又又走了几步,“此处离村庄不远,我去就行,王爷留下来继续分配人员。”白婉儿对宁王说完,从烟雨之中望了一眼前面的村庄,脚步便朝着村庄而去。

看着白婉儿离去的背影,宁王一时竟然忘记了要出声去阻止,只因这样的白婉儿太让他陌生,若不是那张脸,他都怀疑今日见到的她,与之前见到的将军府夫人,不是同一个人。

宁王失笑的哼了一声,丢了手里的锄头,对跟前的副将说了一声,“不得马虎,全力抗洪。”说完带了一队侍卫,紧紧地跟在了白婉儿的身后。

洪灾得抗,也得保护好她。

庄子里的人许是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不会停歇的大雨,等白婉儿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还窝在屋里绣着针线,没有半点紧迫感。

等到一出来,听白婉儿说会将有洪灾,却没有一个人信,任凭嬷嬷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没人肯站出来出头,个个都防备的半掩的房门,生怕白婉儿进屋去打劫似的,防贼一样的防着她。

防洪不紧靠的是人力,还得废锄头,一把铁制的锄头,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就是吃饭的宝贝,没有谁会轻易的拿出来。

接连着叫了几家都是如此,白婉儿才意识到,自己高估了百姓的深谋远虑。

这时代的百姓基本都没有读过书,又有几个能懂得未雨绸缪的故事?正愁着时,就见宁王带了几个侍卫过来,没有白婉儿的温柔,挨家挨户的嘭嘭捶门。

百姓自来害怕官兵,这么一顿粗鲁的喊叫,整个村庄的人,一到一炷香的时间,全都被宁王都叫了出来。

“治水有功者,每人五两银子。”白婉儿嘴里的大道理还没有讲出来,宁王直接扔了一句话,跟前的百姓顿时争先恐后的散开,去寻了自己家里的锄头。

五两银子,够吃几年了,如此再也没有人心疼自己手里的锄头,就算锄头锄地锄上一年,也不够家人糊口,再蠢的人都会算这笔帐。

白婉儿承认,看到如此现实的百姓时,傻愣了一瞬。

“比起讲道理,干脆直接的实惠来的更凑效,夫人不必意外,如今他们还没有那个觉悟,能有一口饭吃,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对于他们中的有些人来说,比登天还难。”

宁王说完,白婉儿的目光就定在了他的脸上,难得的夸了他一回,“王爷以后定会是一位好的君王。”

“怎么?是不是有点动摇了?若是夫人后悔了,只要你一句话,本王也能将你抢过来。”宁王瞬间又露出了本性,身子紧挨着白婉儿,话音从她蓑衣顶端传来,带了几分温润暧昧。

“王爷想多了。”白婉儿退后一步,走到了一户人家的屋檐底下,靠在土墙上,许是承受不起宁王望过来的赤,裸,裸眼神,眼眸微微转动了一瞬,目光从一串屋檐水之中瞧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王:“王爷为何独独宠爱宁王妃?”

白婉儿问完脚尖轻轻点地,慵懒的站在那一方,蓑衣下的火红衣衫,衬的她的肤色更加的白皙,似是森林深处的精灵,又似是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一位绝色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