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打到服(第2/4页)

电话挂断,云笛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竟然蹲下抱着头在地上红了眼睛。

“哥,那是咱小妹啊,咱们外甥女啊!”

不管周家怎么样,她都应该是云家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住在“待拆迁区”,转学时几乎是被盛华赶出来的,然后盛华原先的同学找上门来,身上还带着刀。

他周靖是个死人啊,周海楼是个弱智啊,竟然会让云飞镜被宋娇娇之辈欺辱若此!

不管校园暴力的事是不是真的,云飞镜总归都吃了那么多苦。

云笛抱着头蹲在地上,过好一会儿才缓过这阵心痛。他背过身草草擦了一把脸,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神情。

他说:“那个宋娇娇,我现在就去把她……”

“不。”云笙阻止了他,他说,“先不碰她,里面还有点不清楚的事。表妹,你先把周海楼叫过来,我要审他。”

关于云飞镜在学校里的那些事,王启航没有断言,但是从一切蛛丝马迹里都透露出来的“校园暴力”……

盛华毕竟是周靖的地方,周靖找什么东西查起来方便,云笙却不能说查就查。

不过他虽然不方便查,却不是没人可问。

周海楼的表现,刚刚在客厅里就让他感觉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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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在,周海楼被云笛一个耳光抽得愣在当场。

云笙看着眼前这一幕,连眼都不眨,还厉声喝令周海楼站直。

“……”

周海楼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他怔怔捂着脸双眼放空一阵,竟然真的按照云笙的命令缓缓站直了。

当然,眼神还是委屈,神色还是愤怒。

他低声反问云笙:“大舅,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这么作践我?”

云笙不动声色地把话还了回去:“怎么,这就是作践了,那比起云飞镜的事怎么样?”

周海楼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里,云笙就把云飞镜的事都给查到了,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她……我……”周海楼眼神游移了两下,“我真的没想到,娇娇当时不是故意的。”

宋娇娇?不是故意的?

云笙的和云笛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都无声地沉了沉。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自己外甥这个性格也有一点数——这小子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心气简直高过天上去。要是能让他挨了一巴掌都不跳起来,云飞镜那里的事恐怕不小。

云笙有意勾着他往下说,听到周海楼的辩解,只是冷笑了一声。

“云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千金,因为她受了多少罪?你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吗?”

云笙做事从来果断刚毅,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甚至比周靖还不好惹。

周靖毕竟是周海楼的父亲,他前半生忙于事业,对周海楼失于照顾,因此每次见到周海楼时都自觉对儿子有愧。

所以周海楼敢和周靖叫板,敢跟周靖砸枕头,敢当面对他破口大骂。

但要是把这个人换成云笙……周海楼只有大舅让他站直,他就乖乖立正的份儿。

虽然承认会很丢人,但周海楼一直都怕云笙。

现在一听云笙提到宋娇娇,周海楼心里立刻就是一个哆嗦,他知道云笙一向对宋娇娇不是很喜欢。

周海楼慌忙抬头,甚至不能多等一秒地解释道:“也不全是她的错……主要是,那块表我也很喜欢,所以看到丢了,就着急找,误会是云飞镜拿的……我们只是找表……她后来、后来那些事,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云笙知道那块表。

他再怎么看不上宋娇娇,那都是他亲外甥带过来的女孩子,他还是分了两眼去看的。

宋娇娇常年带着那块表,那是周海楼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s国特意定做,独此一份。蓝宝石表面,纯金表针,表盘里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马。

所以一听到“表”,他就更明白这究竟是谁搞出来的事。

尽管周海楼支支吾吾,为了自保隐藏了很多重要细节,但云笙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云飞镜被冤枉了。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再被污蔑成小偷,又是学校那种半密闭的小社会。是个人都能知道她过得多难。

“后来那些事?”云笙厉声逼问道,“摸摸你的良心,你妹妹后来遇到什么事,敢跟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

周海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他妹妹”,代指的是云飞镜。

“她……脑震荡,后来又手腕脱臼了。”周海楼想来想去,也只能记起这两件在学校中流传比较广的大事。

不过提到这两件事,就又让他挺直了一点腰杆。

“她进校医院的时候,我和娇娇都去看过她的。”周海楼急促地,仿佛邀功般澄清道,“是娇娇提议过去看她的!”

“……”

脑震荡?脱臼?

云笙气急反笑——他预料到云飞镜过去肯定过得不好,但是那些设想化为具现化的伤势,他所有的不祥预感都被证实时,还是一口气堵得心口上不来气。

然后周海楼这个小蠢货似乎就像是嫌他还不够心疼一样,画蛇添足地在那里笨拙地替他自己和宋娇娇开脱。

他一个做舅舅的人,听到自己外甥女过去伤得那么严重,呼吸都觉得艰难。

在云笙视线所及之处,云笛的背影更是在微微颤抖。

而周海楼,他和云飞镜一母同胞,说起云飞镜的伤来,竟然露出这样不痛不痒的神色?

他觉得他对云飞镜应尽的义务,就是去医院看了一眼?

这是亲生兄妹吗?隔壁家邻居崴了脚,恐怕都不只这点关照吧。

不过话说到这儿,云笙算是知道,周海楼先前听到“云飞镜”这个名字时露出的别扭神色是因为什么了。

他也知道,为什么宋娇娇和周海楼连连推辞和“云飞镜”不熟了。

他这个好外甥,是心偏得太狠,自己想想都觉得心虚啊。

云笙冷笑了一声。

他终于从那张紫檀木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微微偏头,递给了云笛一个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