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梵梨要暴走了。她到底该怎么开口, 才能让他知道,她只想跟他在一起,想通过更亲密的方式来加强他们之间的羁绊, 是否婚后根本无所谓。她纠结了半天, 脸上的表情花花绿绿,让星海饶有兴致地观察了半天。

“怎么了?心情不好?”

“不是!”

“那……”星海低头笑了出来, “其实,梨梨也会想要我,对么。”

“啊啊啊啊,你快住嘴!”梵梨跳起来咬他的胳膊,脸都红透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唔。”

后面的话被他的吻堵住。

一阵头晕目眩的亲吻过后, 梵梨靠在他的怀里,幸福感已经快溢出胸膛了。星海也有些意乱情迷了, 捧着她的头, 胸膛起伏, 轻轻喘息着。

“你如果……如果不介意我没准备好, ”说到这里, 星海的脸颊微微发红, “我们现在就去买一个便宜一点的婚环。然后去领证, 等毕业以后, 我赚了更多钱,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大的宝石,我们再补办婚礼,把所有的同学都请来……”

“不用想那么多。”梵梨笑着打断了他。

“那……”

“我相信你。那些东西都可以慢慢来。”

星海怔了怔:“真的?”

“嗯。”

“不行,我们还是先去领个证。我们说好的,婚后再……”

梵梨捂住他的嘴, 摇摇头:“真的不用。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付出,我总是不能给你回报更多。我现在没什么想法,只想把自己完全交给你。至于结婚,没关系的。不管有没有那张证,你都是我最亲密的人。能把第一次给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良久,星海才点点头:“……好。”

说这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眶有些发红。看得出来他不想哭,但忍了半天,眼角还是冒出了一颗白色的水珍珠。他别过头去,吸了吸鼻子。

梵梨替他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就用人类的方式,在岸上,好吗?”

“好。”星海看看天坑上方的晨曦,“再睡一会儿吧,咱们下午两点去西海滩,可以吗?”

“嗯!”

西海滩是圣耶迦那西边正上方海岛上的一个海滩,有一家酒店是海族冒充的人类开的。想到他们可以在海滩上约会,一起吃烧烤海鲜,到晚上在到房间里做羞羞的事,梵梨就觉得很雀跃,一觉睡到早上十点。

醒来的时候,星海已经不在了。梵梨本想联系他,但想想他可能是为了仪式感,所以故意先回去了。

所以,她也赶紧回到圣耶迦那,特意跟霏思去买了一条白色的陆用长裙,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戴好隐形眼镜,穿着这条裙子,手腕、脚踝上戴着雪白的珍珠链,并在红色的鬓角佩戴满白色贝壳头饰,游向岸上,准备赴约。

但是,途径翡翠山脉头部的时候,一阵海浪冲来,她的脑袋像被千斤巨石狠狠砸了几下一样,砸得她整个人都懵了,周围疾驰而过的舰艇差点把她撞飞。她捂着头,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恶心想吐,就像以前她读奥术书籍一样难受。随后,胸腔内部感到一阵剧痛,甚至有了胸腔破裂的错觉。她本能觉得这样不对,闭着眼一口气往上冲。

出海之后,阳光洒在她的头上、肩上,刚才的不适感散去。她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按着嘴,吐出了一口血。手心的海水很快稀释了血,她又惊又惧,洗了洗手,忍着胸腔内部的余痛,游到了沙滩上。

坐了十多分钟,痛感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她迷惑了半天,但想想马上要见到星海,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时是正午,阳光炽热,她刚上岸不到十五分钟,裙子就干了一半。她走路时用两只脚插入沙滩,任沙粒覆盖着她的脚背,暖暖软软的,就像滚烫的爱意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但是,抱着这种新娘待嫁般的心情,她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星海的身影。

什么嘛……这么重要的约会都要迟到。星海也太粗线条了吧?

不会是昨天没睡好,回去睡过头了吧?

不对,星海不爱睡懒觉。这么重要的约会,他更不可能错过才对。

但海底的通讯仪在岸上不能使用。她又怕下海把裙子重新弄湿,就失去现在被海风吹起的飘逸之美了。于是,只能心急如焚地继续等待。

两个小时后,梵梨有些紧张了。她忍不住了,直接下海去打电话给他。

没人接。

于是,她又重新回到岸上,重新晒干裙子,看着岸上偶尔有其他海族路过,不时向她投来好奇的眼神。

开始那种激动的心情已经没了大半,留下更多的是担心。她焦虑地踢着沙子,只觉得度秒如年。

星海不可能不赴约的。他保护了她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迟到过。他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不,这也不可能。他是化险为夷的高手。

就这样,在慌乱中,漫长的一个下午过去了。

星海没来。

太阳的热度减低了很多,光线也开始黯淡,一些海族旅人已经重新跳回大海,变出鱼尾,并迅速消失在一缕光中,回到了光海的次元。梵梨捂着头,不知是否还应该等下去。

更糟的是,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一抹巨大的铅灰色云层已经张开魔掌,无声无息地遮住了阳光。天气变得潮湿,热带雨林里的蚊虫开始恣意飞舞。

梵梨靠在礁石上,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正在纠结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回头一看,她差点以为是错觉。

“苏释耶大人?!”她将身体慢慢完全转回去,“你……你怎么也上岸了?”

真的是苏释耶。他的简短托加、雪白碎发都是干的,应该上岸有一会儿了。相比她的惊讶,他的竖瞳中只有一片平静与冷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是在这里等星海……”

“他一天都没来赴约,你也等?”

“你怎么知道?”梵梨愕然,“他、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等他……”

“你想和跟星海陆生交尾,是不是疯了?”苏释耶压抑着怒气说道,“你在我面前一直自诩保守,就是这么保守的?”

认识苏释耶这么久,梵梨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无礼的话。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怒:“你偷听我和他说话?!”

苏释耶哼笑一声,没回答她。

“苏释耶大人,请你尊重人。谁说保守就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呢?我和他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在一起了……不,即便他不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我也愿意和他发生关系,这是我的决定,与你没关系吧?”

“那你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和他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