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3页)

她和琼做了。

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陆生交尾。

夏弥抱着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皮肤下每一寸神经都酥麻地拉扯,在告诉她,她做了什么蠢事。好在琼年纪轻,睡眠很沉,连她下床都没弄醒他。他只是在睡梦中,甜腻而慵懒地说:“夏弥姑姑……”

夏弥屏住呼吸,偷偷把衣服穿好,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一口气冲到酒店外。

四天后的清晨,禁卫训练场中,两百六十四名精英组成的强悍之师以陆生态穿着黑金铠甲,从头到尾脚都被金属包裹。站在队伍最前方的赤月帝王穿着简易黑色军装,一绺银色碎发初雪般落在瘦削的脸侧。他手中捧着一团金色的荧光,那团光在他的操控下移动、变幻:当他伸出食指,指向右边,金光便朝右张开翅膀,同时,面前的军队也跟着往右上方冲刺;当他把手指握成拳,那团光回到他手的上方,军队便在0.1秒内回归原位,仿佛什么都未发生;当他打了个响指,金光在上方呈小礼花状爆炸,后排邪能师扔出深邃炸弹,在水里爆出轰隆声……

虽然知道苏释耶热衷于亲自练兵,这时候不该去打扰他,但艾泽知道他已经练了一个通宵,这样下去根本没个头,只能硬着头皮,游过去对他行礼:“苏释耶陛下。”

“嗯。”苏释耶注意力不离军队。

“现在您和苏伊大神使结婚了,我们要不要考虑联络光海政府,再一起公开这个喜讯……”

苏释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指挥了两个动作,才波澜不惊地说:“不用。”

“可是,这是很大的事,如果一直瞒着……”

“我不还没死么,你急什么?”苏释耶感到有些扫兴,回头瞥了艾泽一眼,令艾泽禁不住浑身一颤,有看见金色极冰的错觉。

艾泽立刻毕恭毕敬地低下头,不敢造次。

苏释耶收起了手中的邪能光,一个眨眼便消失在艾泽面前。

半个小时后,艾泽才赶回无尽宫,果然在长廊里找到了苏释耶,跟屁虫似的黏在他身后,却一直不说话。苏释耶走了一截,停下来,平静地回头看着他,眼中却尽是不耐烦:“你还有什么事?”

“陛下,我总觉得苏伊大神使很奇怪……”艾泽低着头,不敢看他,语气却很坚定。

“我没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陛下,我是真觉得很奇怪。”艾泽抬头急切道,“据我所知,大神使以前一直热衷于事业,在思想观念上比很多男性都强势。但最近她研究做得也不多了,每天都早早下班,在无尽宫等您回去,像个全职主妇一样柔弱,就觉得挺怪的……”

艾泽没敢说出实话:奇怪的人是陛下。为什么娶了自己爱的女人,却对她如此冷淡?这种失衡的关系之下,好像藏着很大的秘密。

苏释耶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很了解她?”

艾泽愣了愣,再次低下头,气势弱了很多:“不、不是属下了解她,是因为她现在……唉,没什么……对不起,是属下多言了。”

随后,艾泽转身离开了无尽宫。苏释耶徐徐游到阳台上。俯瞰此处的巴曼薄亚夜景,他意识到从龙城迁都至此,马上要到三百七十二年了。

成立深渊帝国后,他们仅用了五十多年时间,就把龙城建设得逼近光海一线城市水准,又开发了各式深渊能源技术。随后,他们发现了这片深海平原。

此处原本没有日光,没有月色,只有星点般的深海生物荧光,把它烘托成了万米水下的宇宙。是他和誓死追随的下属一同建造了“巴曼薄亚”。

“就在这里。深渊帝国的首都,巴曼薄亚。”当年他在同一个位置,对着贫瘠之地如此说道。

这近四百年时光过得真快,看看不远处建立在高山上的宏大建筑,好像它昨天都还是一片荒芜的海沟峭壁,还被大量白色海葵、毛毯般的细菌垫侵蚀着。但是现在,这里已经仪器般被修建得越来越精密了。

此处是帝国的中心地带,也是深渊四十亿年来文明的最高点。

一个鼎盛文明的建立,不过是宇宙的一个刹那。

时光与空间交错纷杂,在他的脑海中编织着密密的细网。

放眼之处,全是灰烬与繁华。

没有梵梨的人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人再强行给他加上道德枷锁,他可以想怎么打天下就怎么打,想过什么生活就怎么过。而且,对她如果只有责任没有爱,他也不用去操心怎么让她活下去的方法,也就不用再次面对她的失望与二人的决裂。

可是现在,只要想到她七百岁生日没几年了,他就会感到害怕。

初次带着两千人军队与八千名深渊族交战时,他都不知道“害怕”一词怎么写。

不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啊,哥哥,你也起来了?”

苏释耶低下头,看到了在庭院中徘徊的梵梨。

她抬起头,笑容甜美,一头卷发就好像深海里盛开的蔷薇。

她就是如此有感染力的人,只是随意一笑,就让他的心都变暖了很多。然后,苏释耶朝她挥挥手:“早。”

梵梨心情很好,没怎么多想,就冲到了阳台前。原本位置有些太高了,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游动高度,刚好与他平行对视:“一大早就能看到你,真的心情超好哦。”

苏释耶浅浅笑着:“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啊……”梵梨有些尴尬地让到一边,“对不起嘛。”

“10月4日我要去一趟风歌之脊,你做一下准备,跟我一起去。”

“过去访问?看样子是好消息。”

“嗯。”

梵梨有些开心地握紧双拳,但与他目光交接的刹那,整个人都深陷在了他藏也藏不住的温柔中,因此,腹部的疼痛也就不再那么折磨人了。

可她表情刚放松一些,苏释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得跟纸一样。”

“啊,因为我做了个小手术,不碍事的,能在我们出发前彻底恢复好。”

“小手术?”苏释耶皱眉道,“什么手术,为什么没告诉我?”

她还没说话,他就发现了,她没有穿防水压服,也没有使用抗水压的奥术。然后,他错愕地睁大眼,卷起她的衣服,果然看见了她腹部缝合好的刀疤。

对于苏释耶而言,这个手术痕迹当然不陌生。它既是旱后甘霖,也是午夜梦魇。他提起一口气,扶着梵梨的双肩说:“你发什么神经病?你是真的要把我气死才高兴,是不是?!”

“不是,我要在这里养胎,身体会很虚弱的,别人把我丢到海水里,我不就死掉了……所以干脆做个手术,保障基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