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江洛在睡梦中甚至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梦话。

可即便这样也——

“老太太要比你想的精明,知道凭我的骄傲,一旦男人有了子嗣牵扯,是再不屑介入的,便是之后有什么变故,与江洛也再无法挽回,所有她能乐意看到你儿子出生?”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想必你们长房跟老太太他们接触更多,不会发现不了半点端倪。”

“所以我的傻妹妹,你现在还真当自己最迫切的敌人是你姐姐呢?我自来看不上你,你的死活与否关我何事?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盘菜,觉得真的能膈应到我。”

白语猛然想到,她诊出喜脉那天,江洛被叫去与老太太他们密谈过,原本因为怀孕之事对她颇为缓和的脸色,晚上回来那温柔又不复存在了。

白语入主长房,也不是半点事情没做,这前后态度的差异,让她很好奇几人到底商量了什么。

结果在打听中就得知下人中的事务分配最近出了变化。

江家下人众多,白绮那边带过来的陪嫁也不少,分别安插进了各个岗位,因江家不敢掠其锋芒,行事也自由方便。

可最近却因为各种原因,发生了不少变化,一开始白语还以为是夫人为了膈应白绮,故意边缘化她的人,好让给她些不好发作的苦头吃。

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白语这会儿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始终想不通关节。

便听她嫡姐道:“说起来淮弟从小衣食住行都是太太打理呢,嫡母待庶子这般,也是尽心尽力了。”

心电急转,白语如同醍醐灌顶,是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明明这么简单的逻辑。

只要没了淮师兄,姐姐就是再强势,也没有未来可言,若真还想入主江家,那势必得跟江洛妥协。

而她一旦妥协,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呢?

难怪,难怪老太太和太太对江家第一个子嗣都毫无兴致,甚至连叫下人过来过问一番都没有,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打算让自己生下来。

便是到时候有父亲替她做主,终极不敌三家的利益,不论怎么样,在嫡姐面前她只有让道的份。

白语脸色出现了疯癫的笑意:“哈,哈哈哈……”

“好个江家,好个慈善聪明的老太太。”

癫狂的笑了半天,白语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那戛然而止的面貌透着一股阴森,然后她跌跌撞撞的出了白绮他们的卧房。

江淮见状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师姐的用意,便问道:“怎么就这么把事戳给白语?”

“凭她的能耐,便是知道了又怎么样?”

不是江淮瞧不起白语,就这蠢货,想跟老太太斗,那真的是自讨苦吃,师姐便是挑拨离间,这家伙也派不上用场的。

白绮却自信道:“你信不信,老太太准备对付咱的后招,绝对是自己先受了。”

江淮有些不信,但这话是师姐说出来的,便由不得不信了。

果然,几天之后,他们的吃穿用度没检查出异常来,反倒是老太太晚饭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住,折腾半天又剧烈咳嗽干呕,引发心疾,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晚上的大夫被拉到老太太房里,这会儿还没有脱险。

江淮整个人不可思议:“这会不会太巧了?”

又重新更正道:“白语能有这能耐?”

老太太作为整个江家最大话语权的老太君,过的日子富贵得便是当朝一品大员的老母也不差了,吃饭随身伺候的丫鬟便是好些个。

她喜欢吃鱼,便是不喜鱼刺,也有人提前精细的挑出来,不会留下一根小刺,哪儿吃过这种苦头?

白语那家伙让她撒泼耍赖弄点小聪明还行,要让她在老太太的掌控下动手脚,不是瞧不上她,她有那本事吗?

白绮心道,本事有没有无所谓,金手指难道还跟你讲道理不成?

这样说着,两人也来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这会儿江掌门和江夫人以及江洛白语已经在了。

白语是从下午开始就没离开,这会儿脸上有个红印,泪眼朦胧的,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江洛还在指着她骂:“早知你惯常惹祸,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料你居然害到祖母头上来了。”

“说得好听,想伺候祖母用饭,你作何在一旁叽叽呱呱?若不是你扰乱丫鬟的注意,又岂会那么大根刺被忽视?”

白语捂着肚子哭道:“我也是好意啊,见祖母喜欢吃鱼,特特嘱咐她们好好挑刺,谁料还是漏下一根。”

“你不能因为我在就迁怒我啊,祖母出事难道我心里好受?”

白语依旧如同以往,推卸责任唱作俱佳是绝对让人抓不出错漏的,连江洛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趁着机会迁怒。

颇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再骂,却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

“大伯好威风,我白家女儿嫁到你家,不想竟成了撒气筒,做孙媳妇的孝顺周到频频交代,到你嘴里竟成了坑害祖母,你江家倒是气大势粗,什么事都是媳妇的错了。”

几人回头,见白绮和江淮不知何时到的,被白绮这一番话讥讽得脸色不好看。

江洛连忙解释道:“师妹,非是师兄蛮不讲理,可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如何不知她惯会惹是生非?自己没事反倒拉周围人倒霉?”

还真别说,白语吃东西的时候害人被噎到被刺卡什么的简直是小意思,有时候白绮都怀疑乌鸦嘴之所以会绑定她做宿主,怕是真的她有这份天赋。

嘴上却道:“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深有体会。”

白绮说这话是最站得住脚的,毕竟从小到大被牵连最大的是谁?不就是她?

“可我一个女子,也知道凡事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因为妹妹以往跳脱,就出了事都怪她身上。”

“但凡只会往女人身上甩锅的男人,那还叫男人嘛?遇上没担当便是白长了那一根。”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了,臊得江洛满脸通红,江夫人便是想替他说话,可白绮脸上的巴掌印还留着呢。

理由原本就站不住脚,要是白绮借题发挥,白庄主一怒,也不是好玩的。

江洛只得放下身段向白绮道歉,又不怎么耐烦的把白语扶起来。

白语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与讥诮,看向老夫人的房间,不经意的流露出隐晦的得意。

一家子在外等到三更天,大夫才从里面出来,只是脸色并不好看。

江掌门他们见了便心里咯噔一声,老大夫一句:“好歹心率是稳下来了,不过明天如何还未可知。”

一家子连忙进去,待来到病床前又放轻手脚。

因老大夫交代不得喧闹,除了白语时不时的抽噎委实凡人,其他人呼吸都很轻。

江洛见状不耐烦的把白语打发了出去,此时老夫人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围在床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