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莉琪和艾里的比赛果然是莉琪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一场勇者选拔赛，主要挑选的是成长性和实力并存的胜者，艾里年纪太小，阅历和战斗意识相当缺乏。

胖美人获得胜利，不少押对的观众欢呼着她的名字。

两人的比赛的今日的最后一场，狂欢过后，神殿总部的见习弟子开始疏散人群。菲利娅刚想提前离开，簌簌明亮的细光从高空中落下，她抬起头，见到一群肚皮灰白的小鸟从空中飞过。

飞过的小鸟距离菲利娅还有些距离，她的视力也看不到太远太小的地方。来不及遮掩，菲利娅飞快的伸出手画了个魔法阵，加强眼部视力。

紫色的眼眸像是浸润在一片浅金色的光芒当中，菲利娅仔细的盯着小鸟细爪子上的痕迹，开始调动对比记忆。

她记得这些细碎的光，但是暂时找不出具体在哪里见过。菲利娅脑海中的记忆像是一台储存数据的电脑，需要检索，才能查到具体想要的资料。

那一群小鸟飞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菲利娅还是没能找到具体的细节。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观战区的选手走得七七八八，偌大的角斗场上的人群也在慢慢被疏散离开。微风刮过，还能闻到从海边飘来的淡淡腥味。

今天是阴天，菲利娅离开的时候，刚好有蒙蒙细雨落下。温度骤然变冷，菲利娅从角斗场走回神殿总部的路上，看见不少瑟瑟发抖的平民。

他们从雨中穿过，踩踏着逐渐凝聚的积水，飞快的奔向温暖的家中。

菲利娅把小外套脱下来，挡在光明神in小白兔的头顶。

小外套之下，传来神明的声音。

“你穿上吧，菲利娅，”光明神的声音隔着一件衣服，显得有些低沉，“你比吾更需要。”

人类是会因细微的温度变化而感到不舒服的生物，神明当然是知道的。在大陆众多知性的种族当中，就数人类最为柔弱。他们之间当然会产生强者，然而强者的数量远远低于普通人。

普通人会因为淋雨而感冒发热，会因为受伤而伤口感染——神明希望他这小小的，柔弱的神使能更爱惜自己一些。

“我不冷。”菲利娅说道，隔着衣服摸了摸小白兔的头顶，声音更加的温柔，“而且很快回到了。”

落日时分温度变化快，加上有细雨落下，像往常那样一路走回去显然不太实际。菲利娅趁着没人注意她，给自己加了个光系的加速魔法，飞快的在暮色中奔跑。

像她一样跑动的人不少，夹杂在其中的棕发少女变得更加不起眼。

逞强的结果是第二天感冒外加低热，这年头的魔药能治外伤，而身体免疫系统弄出的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菲利娅只好趴在床上哪里也不去。

生病的时候还要勉强自己用神术遮掩外貌真是太不人道了，菲利娅和诺曼德说清楚情况，冷面的武斗院院长强势的轰走所有来探望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会派几个见习弟子守门，可惜的是这么做太显眼了，和当初商量的隐藏身份有冲突。

光明神还是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人类，明明是新奇陌生的事情，美丽的神明却一点也不生疏，甚至事无巨细，掐准时间给菲利娅补充水份。

菲利娅想让神明休息，不去动用他的圣光，但是光明神不为所动。

他指使着圣光去拉菲利娅的被子，给她捂上。

神使的紫色眼眸水汽氤氲，朦胧一片，像极了细雨朦胧时的天空。此刻柔弱的小女孩乖巧无比的看着她的神明，提出疑问。

“我想问您一件事。”

“？”

“您一直没和我说过，为什么有些时候圣光可以触碰到实物，而有时候不可以呢？”她眼巴巴的看着被子上，像一条小虫子般蠕动的圣光，它们正哼哼唧唧的爬到菲利娅的脸颊旁边，摸着她过热的皮肤。

圣光虽然温暖，但是温度比菲利娅此刻的体温要低一些，她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蹭了两下。

光明神开始解释。

实际上是转化问题，真正，没有经过筛选变化的圣光是无形的，就像是菲利娅平时用的能够遮掩外貌的神术，就是微变化的一种。它能造成视角上的不同，从而更改视线上的认知。

然而一旦真正的接触，就能发现微妙的不同，菲利娅之前也曾差点被发现过倪端。

而光明神使用的，则是经过改变的光芒。简单的说，其实这些能碰到实物的圣光中蕴含着神明微量的思维，像是单细胞生物一样。

菲利娅也曾动用过这种改过的圣光，光明神还以为她是知道的，所以一直没有说过。

“那您现在的身体……”

“和你用的一样。”

也就是说，神明在人间的外型不过是大型投影仪搞出来的形象，和菲利娅一样，只不过是欺骗视线认知的小手段。

真正的神明现在正窝在小白兔的内芯中。

生病时身体娇弱无力的神使哪里都不能去，看书这种活动也是被禁止，她无聊的和神明聊天，然而她的神并不是一个交流的好对象，一般是菲利娅问，他回答而已。

如果是在高天之上，光明神或许会用他的创造来哄一下他的小神使，可惜的是，人间对他有太多的限制，若是不小心被驱逐了，那只能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下来。

至于这个时间限制，光明神并不清楚规则的判断标准，他只能避免犯错。

毕竟答应了他的小神使，要陪伴她直到比赛结束为止。

“噢……”菲利娅生病时的声音有些沙哑，天籁的嗓音带着不同以往的奇妙意味，意外的好听。她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被子，遮住鼻子以下的地方。

“那，”她壮着胆子问道，眼眸亮如星辰，闪闪发光，“您能唱歌给我听吗？”

一人一神的立场，似乎调转过来。

饶是光明神见多识广，也为菲利娅的请求而愣了一小会儿。他倒是不介意给他的小神使唱歌，只不过是因为她突然的请求，而感到些许意外。

“您看，平时我给您唱过这么多次，”菲利娅小声说道，“那这次您唱给我听也很公平吧？”

歪理。

然而光明神却觉得很有道理。

在高洁的神明宠爱的允诺后，菲利娅飞快的踢开身上的被子，爬起来给自己的房间布了几层隔音魔法。她虽然病得胆子也变大了，但是智商并没有因此而退化太多。

回想起当初从她嘴里蹦出的歌加上圣光的感染力造成的后果，菲利娅也不敢小看神明的歌声到底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有什么更不一样的地方呢？

菲利娅很有可能，是此间第一个听到，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听到神明的歌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