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疼爱娇妻四

悬崖上的风如同刀子,阿善下坠时面朝天空。

当她被雪狮稳稳的接到背上时,她的衣领被风吹开,贴身而放的字条随着风被吹起,阿善抬手抓住,盯着字条上那两个字看了半响忽然就松了手。

勿念勿念,那她就不念了吧。

阿善趴伏在雪狮身上,眼睁睁看着那张字条在风中打了个滚,悠悠朝下飘去。

除了那张字条,阿善怀中的血炼莲也险些坠落,她把它抓在手中,等到雪狮飞到悬崖下的地面,从上面翻身下来。

“谢谢你。”阿善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她摸了摸白狮身上软软的毛发,有些不好意思道:“把你的毛毛弄脏了。”

雪狮是纯白色,阿善身上的血尽数都蹭到雪狮的毛发上。

雪狮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去拱阿善,这大雨天,它驮着个人在雨中飞行还是挺不容易的,阿善想带它找一处地方避雨,最后却是人家雪狮叼着她自己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很显然,雪狮比阿善更熟悉这片土地。

阿善太累了,在雪狮把她叼入山洞后,她就不受控制的陷入昏迷。明明外面风大雨也大,但阿善靠在雪狮身上没感到任何冷意,等到阿善再次醒来,雪狮拱了拱她的手,阿善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支百年血炼莲。

“你要吗?”阿善知道雪狮喜欢血炼莲的香气,寿命越长的血炼莲花香就越浓。

阿善觉得自己将这百年血炼莲送给雪狮也没什么,毕竟是它救了自己的命,但雪狮又将血炼莲推回了阿善身边,这次阿善惊讶了,“你的意思是,要我用了它?”

雪狮动了动翅膀,乖乖趴在洞口帮阿善挡风。

阿善愣了愣,不知怎的眼眶就开始发热。

其实就算雪狮救了她,她也从未有过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世界太冷了,冷到阿善就算活着也浑身发寒。如今雪狮这关心的举动让她直接泪崩,她抱住雪狮抽着鼻子道:“你可能不会理解,虽然我伤的很重,但我并不能用它。”

血炼莲有毒,并不能直接服用。

子佛当初就是让她生食了千年血炼莲的花瓣,那时她体内已经存了多种毒,子佛再喂她血炼莲的花瓣也纯属是想让她自生自灭。

阿善生食千年血炼莲都活下来了,这一株百年血炼莲她用了其实也无事,但问题是这株血炼莲是容羡摘来的,她现在重伤无依,用了,就是又欠下容羡一次情。

“我现在很轻松了,我谁也不欠,所以我不能用它。”

阿善并不想靠这株血炼莲活下去,她脱下外衫拿出自己仅剩的几瓶药,撕开衣裙帮自己包扎伤口。雪狮的灵性超乎阿善的想象,它竟然听明白了阿善的话,所以它离开这里帮阿善找来了其它药草。

其实它大可以在帮阿善采一株血炼莲的,但白狮本性如此从做不出伤害血炼莲的事,所以谁都可以去伤害、采摘血炼莲,白狮神兽却永远不会。

坠入山崖的前两天,阿善都是靠白狮帮自己采药找山果过活下去的。

两天后,白狮驮着阿善离开这里,离开时,阿善将容羡的那株百年血炼莲放入山洞外的枯骨中,她搂着白狮的脑袋笑得特别开心,她趴在它背上道:“大狮子,咱们自由啦。”

曾经的阿善已经死在了山崖之下,活下来的这个是真正的阿善。

从今天起,她谁也不欠了,她要为自己活着。

“……”

一觉好眠,阿善醒来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她们已经快出丛林了,阿善隐约听到马车轮子的靠近,她推了推雪狮示意它躲起来,而她装作遭劫的可怜人顺利搭上了马车。

缘分还真是奇妙,任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从沧海城的悬崖上一跃而下后,雪狮带着她穿过丛林竟然来到了锦州城的地界。

远离了容羡和子佛,阿善遇到的各个都是好人,同意让她搭乘马车的车主是一位中年妇人,她不仅顺利将阿善带入锦州城,还好心给了阿善一件新衣。

为了表示感谢,阿善帮她治好了肿胀多日的手腕,妇人惊讶于她的医术,又将她介绍入妹子家的医铺。

当阿善见过医馆的老板娘后,她出了医馆抬头看了看天,循着记忆回到那间小别院,阿善开门的瞬间,雪狮就从高处一跃入阿善的院子。

“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阿善关好院门,摸了摸雪狮的大脑袋。

没有了容羡,有雪狮在这里阿善觉得更安全。当初那朵开在树下的黄泉尸.花已经凋落,阿善将那处又仔细填满好铺上砖块,经历过生死后,她发现自己连鬼魂都不怕了。

就在阿善轻松的生活在锦州城时,容羡苦寻多日,终于发现了那朵百年血炼莲。

它落在了一堆枯骨中,经过多日的风吹雨打漂亮的花型不再,变得干枯而暗红。

这是……他送给阿善的那朵血炼莲吗?

容羡脚步僵住,多日来他受伤的脚腕已经疼到麻木,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可如今,当他看到那朵孤零零的血炼莲时,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几乎将他覆灭。

“主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容羡脚腕一软险些跌倒。

修白赶紧上前搀扶,见自家主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枯骨中的血炼莲看,他想要将人拦下,被容羡毫不留情地推开。

“别碰我。”容羡声音中夹着中颤抖的暴戾。

除了脸色苍白些,其实容羡在看到这朵血炼莲时,并没太大的情绪转变。他一步步走得稳健,缓慢蹲下身去捡枯骨中的血炼莲,他问南宫复:“这里可会有阿善的尸体。”

南宫复上前查看这满地的人骨,过了会儿才摇头道:“不可能有。”

容羡轻颤了下眼睫,过分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她不在这里,又会在哪儿呢?

想到那张被他撕毁的字条,容羡抬手轻捻着血炼莲。风吹过他霜白的华袍,衣摆飘动间竟让人看着有些单薄。

明明容羡还是那个容羡,但南宫复总觉得自从解蛊后,这位尊贵的南安王世子变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见容羡对着那株血炼莲久久不语,南宫复大胆说出一种可能:“前些日世子妃总想来这北山林采一株血炼莲,若是她还活着的话,依照她对药草的喜好,怎会弃这株百年血炼莲不顾。”

毕竟,她还受了伤。

容羡听出南宫复的话外之意,轻轻勾起薄唇,他抬眸看向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一字一缓极平静的语调,情绪越加莫测。

南宫复皱了皱眉,对上容羡那双黝黑的双眸,他觉得诡异感更重。易安轻轻打开折扇一摇,他打破沉默道:“南宫先生,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

“都知世子妃医术好,说不定她坠入这里时身上还有药,就用那些药应急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