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更

魏时养孩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精养和细养,连玩儿的玩具都弄出花样来了,更不用说是别的了,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听论语和琴音了。

不到两岁就开始玩各种颜色的积木,以此来培养动手能力和对色彩的敏感度,三岁就开始握笔了,握笔姿势有多重要,会写字的人都知道,魏时是手把手教的,光是握笔的姿势就练了有将近一个月。

如今又多了一项内容,下五子棋,围棋的规则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只能先从简单的来。

魏远三岁多的人生学的东西可够多的了,早上起来还要在院子里跑步,跟着武师傅学打拳。

小家伙也是够听话的了,让学什么就学什么,关键是还真能学得进去,当父亲的恨不得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全都教给儿子。

这样的父与子,也是够少见的了,按照刘枫的话来说,没见过这么用心的父亲,也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

备孕从年初到秋末,药膳没少用了,人都有几分丰韵了,可孩子还没影儿呢。

太医给两个人都把了脉,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事情了,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清楚。

魏府这边努力尚未成功,刘府就是双喜临门,二舅兄又喜得一子,小舅子刘钰呢,也传出了喜讯,刘纪氏怀孕满三个月,已经是坐稳了胎。

数数刘府第三辈的人数,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相比整个魏家,甭管是京城这边的,还是燕县那边的,亦或者是留守在江佑府的,人丁单薄啊。

魏时不过是感慨了几句,就把这事儿抛之于脑后了,他已经有了孩子,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能不能再来一个了。

可刘枫在乎呐,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要个‘小棉袄’,她这儿子已经有了,女儿还遥遥无期呢,更何况就算是儿子的数量,她也没满足呢。

药膳还得继续吃着,只不过必须得多活动活动了,这么胖下去可不行。

魏府很快就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魏远也多了一项要学的东西——踢毽子。

小短腿学习这个来还是挺费劲的,刘枫则是此种的高手,魏时特意替夫人数过,在场地够大且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夫人可以连续踢上一百多个毽子。

这方面他是真不行,十个都坚持不了,那毽子就得落地儿。

远哥儿这一双小短腿,学的再怎么认真也是不成的,顶多也就是踢俩,那还是运气好的情况,就是不知日后如何,这踢毽子的天分是否随了夫人。

魏时不知道旁的父母是不是也如他这一般,反正这感觉是挺奇妙的,他虽然不能算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但也是有胜负心的,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做得更好,也会在心里头跟旁人比较,想赢。

但是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却是想输,希望孩子能够比自己更优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的心态,大概只能是父母对孩子才能有的吧。

同辈的友人基本上都已经或者是快要晋升为父亲了,不过魏时并没有找到同盟的感觉,很少会有人像他这样把孩子带出来,交流育儿心得更是几乎没有的事情。

跟曹安比起来,他确实是属于有别于大众比较奇怪的。

跟之前那两年比起来,今年的秋收算得上是丰收了,不只是粮食如此,瓜果也是如此。

重新被移栽进魏府的葡萄藤,今年可是结了不少的葡萄,由青转紫,葡萄架下满是诱人的味道。

今年的中秋节,一家四口就是在葡萄架下过的,夫人‘亲手’做的月团,他跟儿子亲自采摘的葡萄、石榴、苹果,还有姨娘亲自下厨整的几盘小菜。

望着葡萄架上的月空,感觉确实是很好,尤其是在不用作诗的情况下,要知道以往在柳州城时,无论是堂兄,还是他,都要被要求赋诗一首。

虽然听起来有些没良心,但魏时依然觉得还是在自己家里头轻松。

不过想一想正在被大伯教导的父亲,被父亲教导的魏达,江佑府今年怕是也热闹的很。

他虽信不过父亲和母亲,可对大伯却是相信的,魏达这个熊孩子或许能被教好。

“转眼远哥儿就三岁多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老爷那边最近可有来信儿,有说之后怎么安排吗?”白姨娘语气淡淡的问道。

事实上,在离开燕县之后,她就已经很少谈及老爷和夫人了,这一次问及,也是因为老祖宗的孝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老爷能不能重新回去做官还不一定呢,她怕老爷和夫人携着嫡出的小少爷一块到京城来,那这府里头怕是要不消停了。

父亲的来信,这两年魏时还真收到了不少,在大伯的教导下,父亲俨然是在往‘慈父’的方向发展,信是越写越长,里面有关切之语,也有父亲平日里遇到的很多小事和当下的心境。

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哪怕是当初他还在做‘嫡子’的时候,父子俩好像都没这么亲近过,最起码没亲近到可以说这种话。

“之后如何安排父亲还没拿定主意,不过现如今正在族学里教书,听说还挺受族里人喜欢和爱戴的,父亲自个儿也觉得不错,日后未必不会留在族里教书。”

魏时自然是知道姨娘在担心什么,不只是姨娘担心,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刘枫虽没看过公公写给夫君的信,不过这事儿倒是知道的,就是挺奇怪夫君之前居然没把这事儿告诉姨娘,而是等姨娘现在问了才说。

提及燕县那边的人和事,白姨娘是打心里就抵触的,脸上虽不见厌恶之情,可神色总是淡淡的,明明刚刚赏月吃月团的时候,脸上还一团的和乐呢。

“那也挺好的,做个教书先生,倒是也没什么麻烦事儿。”

魏时也不知姨娘这话到底是讽刺,还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总归是不好接的,子不言父过,他虽然对父亲在心里头有诸多的抱怨,但还没上升到可以在人前评判父亲的地步。

更何况,他也确确实实是父亲和母亲抚养长大的,倘若他不是父亲的儿子,大伯跟堂兄那也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自然也不会管他的。

他能有今日,与父亲也是有关的。

白姨娘也没再多说什么,对燕县的人和事儿,能不踢就不提,不光是因为她对老爷不满,对夫人憎恨,还因为那嫡出的小少爷。

当年她使了心思,让人夜里给小少爷那间屋子的窗户开了个缝,以至于这金贵的小少爷得了风寒,身子骨弱了,头几年的时候没少折腾了。

当年下手的时候倒是痛快了,但事后想想却也总觉得不踏实,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更没让老爷和夫人抓住什么小辫子,但做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