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2/3页)

“你们这一路上肯定是够辛苦的了,吃的怎么样?在海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跟外族人发生纷争?”

“吃得到还好,在海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鱼了,更别提我们还带了那么多的食材,海上时常起风浪了,小一点的对我们的船根本没什么影响,遇到大的风了就只能紧急靠岸了,外族人这块就不能讲了,圣上专门嘱咐了的。”

倒不是怕刺探什么机密,而是大靖朝的商人胆子是真大,而且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这一趟出海带回了这么多的银子,难免那些胆子大的商人不会起心思。

要是把这些外族人的地方都打听清楚了,还真有可能自己打造海船出海。

在只有一次沟通的情况下,在大靖朝和这些外族还没有签订契约的情况下,不能让这些商人去坏事儿。

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可以让商人去这些地方进行贸易往来了,那也必须是在朝廷的管控下,不能任由他们随意往来。

“那就不说,我也不问了,算了算了,其他的我也不问了,如果还有其他人问起来的话,不光是有关于外族人的事儿,其他的事情你也尽量少往外透露,咱们既然已经把差事办完了,那就稳稳当当的。”刘夫人嘱咐道。

好处都已经吃进肚子里了,可不能因为虚头巴脑的事儿再给吐出来,那才让人惋惜呢。

夫人家的直爽是一脉相承的,岳母已经算是其中心思细腻的了,可跟寻常人比起来,还是直言讳语了些。

当然了,出自书香门第的刘纪氏,风格还是跟刘家的有所区别,而且即便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长女都已经四岁了,小儿子也两岁了,甚至肚子里又揣上了一个,跟之前比起来,脾气性格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娘子军’里都还是挺显眼的。

不能说一个人的脾气性格和生活习惯有错,只是到底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除了关心还在海岸没回来的刘家老二之外,‘娘子军’里的大部分人都比较好奇朝廷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海。

毕竟有魏时这个航海伯在前头,既说明了朝廷的重视,也说明了这里头的功劳之大。

负责协调调度的是文官,武官只能是负责统军护卫,显然又是文官吃肉,武官喝汤的差事。

可这年头对于武将来说,能喝上碗汤也算是不错的了。

刘家除了刘钰一个文官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武将,刘家老二已经去过一次了,而且还是功劳最大的头一趟,剩下的也都愿意拼上一拼。

再危险也不太可能有第一趟危险。

朝廷肯定是有再次出海的计划,毕竟已经准备了好几年,还又尝到了甜头,只是他也已经历经一年多了,下次出海具体是什么时候,他还真不太清楚。

“如果有消息,我会及时告知各位的。”

能不能抢到,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儿了,他这个一等伯的爵位,就跟一根萝卜一样吊在百官前头,想要前仆后继冲上去的人肯定很多。

刘家人倒是也没想让魏时帮更多的忙,毕竟就算是有了正一品的爵位,可是在官职上,魏时也仍旧只是正五品而已,而且这个正五品的官位只坐了一年。

送刘家娘子君离开,天色就已经快暗下来了,魏时又带着儿子去了师伯那里。

不是他要把师伯放在老师前头,而是之前他已经差人打听过了,一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的老师,现如今还在外头飘着呢。

黄河太长了,隐患太多,而一旦改道或者是决堤,能够带来的灾难又是巨大的。

也难怪老师如此勤勤恳恳,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 ,而不是安排底下的小官去做。

早些年拜老师为师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将来也会跟老师一样,成为一个治水大师,奔走在河堤上,直到被晒成熬成一个黑瘦的老头。

现在他就算是没有去治水,也还没变成老头呢,可也照样黑瘦,海上的阳光和风,对肤色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魏时父子俩到的时候,师伯正在跟三皇子研究算学题呢,据他所知三皇子目前应该还是在工部当差,这会儿能在沈府,肯定是一从衙门里出来就直接往这边奔了。

心够诚的了,也难怪师伯最终还是主动开口收三皇子为徒。

光是从对于算学的态度和坚持上,这一对确实合该是天生的师徒。

“早就等着你们父子俩过来了,魏时你这晒的可真是够黑的了,远哥儿一开始见面没把人认错吧?”沈涛笑着打趣道。

这是以后的养老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有趣,除了有更多的时间研究算学,有更多的时间跟算学圈子里的人交往之外,平素里还可以教教魏远和几个孙子读书。

还有三皇子这个弟子,虽然在天赋上不及魏时,可也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关键这孩子是真喜欢算学。

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尤其还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

强扭的瓜不甜,上赶着不是买卖,自从收了三皇子为徒之后,他就不拉着师侄研究算学题了,而且也不羡慕二弟了。

虽然师侄已经成了航海伯,几百年就出了这么一个,没办法不让人感到骄傲。

可再是骄傲,手里头也管着一大摊子事儿呢,压根就没时间跟着二弟学习治水。

对于做老师的来说,实为平生一大遗憾。

时光在三皇子身上是停滞的,这位有志于将算学发扬光大的皇子,几年如一日,整颗心应该都放在算学上了。

见了魏时,三皇子首先关心的还是航船的事儿,毕竟里面有很多计算也是他帮着弄的。

各种各样的名词,各种各样的数据,各种各样的计算,如果说沈涛、魏时和三皇子,这三个人是兴致勃勃、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话。

那魏远真真就是躲到一边装听不见了,人无完人,通音律,晓诗书,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的神童魏远,在算学这方面还真没继承父亲的天分。

倒也不能说他的算学水平比同龄人低,四岁的时候算学课就给安排上了,而且还是父亲亲自教他,算学水平不要说是在同龄人里了,就算是跟十几岁的人比,那也是不输的。

但算学水平是一回事儿,这东西是可以被教被练出来的,天分和喜爱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魏远既没有什么天分,对算学更没有什么喜爱,尤其是师爷爷跟父亲还有三皇子聊的这些内容,太过复杂了,他听着都觉得脑仁疼。

此情此景,真想赋诗一首,以舒缓一下内心的烦闷。

魏时倒是还好,不管是船身的设计,还是后期的制造和试验,亦或者是直接出海,他都有参与进去甚至主导,对这东西太了解了,很多数据和计算几乎都是张口就来,完全是从记忆里检索,跟研究算学难题还是不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