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鱼奶奶眯着眼打量背着光站着的凌北归,心里叫道:哎呦,这小子个子真高,头顶都快撞到门框了,不止个子高,长的也是一表人才。

怪不得村里人总说凌知青长得比姑娘还好看,今儿个她可开眼了。

热情的迎上去,拉着人入座,“凌知青长得可真好,谢谢你那天帮我家蔻囡报J,快来坐。”

凌北归下意识的想抬手挥开袖子上的手,手刚抬起来又硬生生的忍住,只是双肩崩成一条直线。

“鱼同志不必客气。”

“嗳,听你的不客气,凌知青也没吃早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不过都是些粗茶淡饭,你可别嫌弃。”鱼奶奶笑容满面的说。

近看这凌知青长得更好,长相比那前几年西洋画上的男人还好看。

凌北归双手放在膝上坐的笔直,声音里带着丝僵硬,“不用了,谢谢。”

“喝点糖水?”

“不用了,谢谢”

“那凌知青你尝尝冻柿子,这是我家蔻囡从百货店里买的,甜的很。”

“不用了,谢谢。”

鱼奶奶笑容微僵,这凌知青咋回事啊?咋老是重复那一句话?

难道是看不起他们农村人?可看着也不像啊。

于蒙呼噜噜喝完粥,捧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说:“鱼奶奶,他这人有个毛病,不知道怎么和女…和陌生人交流沟通,你别管他,让他一个人待着就好。”

说完以手侧挡住鱼奶奶的视线对好友挤眉弄眼,意思是我够哥们吧?这围解的怎么样?

鱼奶奶看着浑身都绷直,透着不自在的凌北归恍然大悟,原来是不熟悉放不开手脚。

当下笑的露出牙花子,“那行,我不问了,暖水瓶在那,渴了饿了你就当自家一样,自己动手。”

凌北归浅笑,“谢谢鱼同志。”

鱼奶奶捂住眼,哎呦,这小伙子笑起来可真招人。

“鱼奶奶上回我跟你说到哪儿了?”吃饱喝足的于蒙准备开工。

“三招镇群雄。”

于蒙当即来了精神,“那今天接着说,我最喜欢这段了,话说那春四郎看到虬髯大汉,顿时目眦欲裂、气血翻滚,原来这虬髯大汉正是他遍寻多年的灭门仇人之一…”

鱼奶奶的情绪随着故事情节被带动起来,脸上的表情多变,嘴里不时发出疑问、惊呼的感叹。

鱼阿蔻听的额头布满黑线,怪不得奶奶和于蒙这么投缘,两人一个爱听这个,一个就爱说这个,且奶奶这么捧场的听众,更让于蒙说的激情昂扬。

不再管两人,开始料理食材,等所有食材料理好,发现小白脸还坐在那一动都不动,不禁尴尬的咳了声,她们请客结果把客人晾在了一旁。

虽然不喜小白脸,但这样让他一个人干坐着也不是事。

想了想问:“凌知青,你会不会烧火?”

凌北归的身子崩的更紧,“…会。”

鱼阿蔻木着小脸道:“那你来帮我烧火吧。”

“…好。”

鱼阿蔻看他坐在灶膛前往灶膛里填柴,便去切蒜蓉等锅热,弄好后发现锅还是凉的,探头一看发现小白脸连火都没生着。

不禁嘴角抽搐,果然是四肢不勤的小白脸,生火都不会。

鱼阿蔻给左边的灶膛点上火,架上木材,“你烧这个锅,那个灶台没垒好,不太好烧。”

“…好。”

鱼阿蔻手脚麻利的生起火,填上细木柴后,系上围裙开始炒菜。

凌北归觑着旁边冒着熊熊火焰的灶膛,下颌线收紧,唇部抿成一条线。

鱼阿蔻却没心情再注意他,一心二用,一边看着火候,一边翻着锅内的菜。

随着烧冒烟的热油浇在蒜蓉粉丝虾盘上,汹涌的香气如泄闸的洪水倾巢而出,溢满整个房间。

凌北归的喉结极速上下滚动,不动声色的拉高了毛衣领。

于蒙嘴里讲着话,手里却搬着小板凳往灶台前挪了挪,“…地上血流成河,血液冒着扑鼻的蒜香之气,蒜香之中又夹杂着丝水鲜香…”

鱼奶奶:……

“蒙小子,你讲岔啦!”

“喔喔喔,对对对,地上血流成河,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黑衣大汉,大汉们生死不知,尾巴开出了菱形十字刀花…”

鱼奶奶:啥?人长出开了花的尾巴?

待看到于蒙目不转睛的盯着灶台悟了,刚想咧嘴笑,蓦地用手捂住了嘴,哎呦,差点忘了自己也流口水了,她还是去后院忙活吧,眼不见人不馋。

于蒙的视线随着鱼阿蔻的手指上下移动,嘴里不停地吞口水,伴随着酸菜鱼出锅,吞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响,忍不住伸手从旁边的筐里拿出个白萝卜啃,边啃边幻想着自己吃的是锅里的菜。

凌北归闻到这股酸辣鲜香的鱼香,再次拉高毛衣领挡住下半张脸。

于蒙被萝卜辣的直流泪,剧辣之下终于回了神,忙去找杯子盛冷水喝,刚喝两口水,眼睛扫到灶台前坐着的人,顿时一口水喷出来,剧烈的咳嗽。

鱼阿蔻看着咳的面红耳赤的二货,嫌弃的拎着人放到了门外。

于蒙连忙拉住要走的她,“…咳…你、你让他…咳…他烧的火?”

鱼阿蔻弹开他的手指,“对啊,怎么了?”

“你竟然让他烧火?你知不知道他家的厨娘,以前连他的面都碰不到。”

鱼阿蔻轻飘飘的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你再拦着我,锅里的菜就要糊了。”

“那你快去,对了阿蔻,你刚刚做的那道菜怎么这么香,我都没吃到过,好不好吃?是什么味?甜的还是咸的?香…”

鱼阿蔻果断关上厨房的门,顺便把吵人的人形苍蝇关在门外。

掀开锅盖,从咕噜噜翻滚着酱色汤汁泡的锅中,夹出块东坡肉放在碗里,习惯性的递给烧火的人,“你尝尝咸淡…”

遭了,忘了烧火的不是小堂姐了,只是手却不好再收回,只能醒着头皮举着。

凌北归望着眼前平口碗里的肉,喉结快速滚动,手指像被无形的丝线牵着般,迅速接过碗。

待手上感受到碗的重量,为自己的迫不及待羞窘,清了清嗓子,“碗比较重,你端着会累。”

鱼阿蔻:atui!就不该给他肉吃。

特喵的,真的是个渣男,随时随地的土味撩人。

面无表情的继续忙碌别的菜。

凌北归把碗放在旁边,专心致志的填着柴,只是动作越来越慢,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也移向了碗底躺着的肉,喉结滚动后,修长的手指试探着去触碗,余光暼到鱼阿蔻拿着洗好的陶罐过来,忙收回手危襟正坐。

鱼阿蔻将肉盛到陶罐里,端着罐子去炉子上加温。

凌北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肉放进嘴里,肉甫一入嘴,还来不及细细品尝这股诱他心神不安的味道,身体某个部位先行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