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页)

鱼阿蔻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奶奶又在查别人户口本呢。

凌北归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门口传来阵爽朗的男人笑声,“同志您问我就成,我呢嗜辣,就喜欢您上次做的肉酱。”

笑声引的大家一致扭头看向来人,来人60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身姿挺拔,灰色的棉帽下露出银白的鬓发,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眼里透着锐利,众人都觉得这人看起来面熟。

凌北归抿着唇喊了声爷爷。

鱼阿蔻无意识的点着小脑袋,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

鱼奶奶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热情的迎上去,“上次的肉酱没了,不过我带的有风干兔风干鸡,回头您拿回去加点辣椒重油一炒,保准你喜欢。”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凌志笑呵呵的进来和众人打招呼,待看到鱼阿蔻时眼底闪过精光。

介小姑娘比照片上还好看,全身飘着灵气,特别是那双眼,清澈干净的如清泉,怪不得孙子不动心则已,一动心爷爷都不要了。

凌北归问:“爷爷你怎么来了?”

凌志瞥了他一眼不说话,心底则在吐槽,我再不来估计家门朝哪开你都不知道了,前段时间自己来找他正赶上他去抗洪,听到他们回来了便心急火燎的去找他,然而只看到一个绝尘而去的车屁股,等了两天听说他又回来了便再去找,结果迎接自己的仍旧是个车屁股。

转头面对鱼奶奶,“同志,刚我听您说给我家备吃礼,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祖孙三人都是光棍,家里又没什么亲戚,所以我们啊还就真爱吃的,您这礼送到我心坎上了。”

鱼奶奶眼睛闪了闪,哎呦碰上对手了,这老头三言两语就把他家的情况扒拉的一清二楚。

面上却热情的端茶递水,“既然喜欢那您晚上得留下来吃饭,菜我们都备好了,再把饺子一煮就成。”

“留,必须得留,我赶着饭点来就是为了蹭您家一顿饭,”凌志故作夸张的抹着汗,“可我又不好意思说,大冷的天我硬是急出一身汗。”

鱼阿蔻笑弯了眼,凌北归的爷爷挺有意思的。

鱼奶奶了然,看来这老头还有话想说,忙招呼着气鼓鼓的鱼河去厨房下饺子。

然而吃饭时凌志就没开过口。

鱼奶奶望着眼里只有菜,虽吃相优雅,但吃了两海碗饺子还能接着吃的凌志,笑的露出大槽牙,看来他还真是饿了,忙又去下了两屉饺子端过来,热情的招呼着,“趁热多吃点。”

凌志尴尬了下,他本来是想打着吃饭的借口给孙子添把火的,没想到饭太好吃以至于忘了正事,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对方太强大,不过现在说也不晚,竖起大拇指夸赞,“您家的包的饺子是这个,我都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了,您这手艺顶呱呱。”

鱼奶奶骄傲的说:“不是我手艺好,是我家蔻囡手艺好,今儿个饺子里的菌菇馅是我家蔻囡把几十种野菌菇凑在一起做的,这菇酱不管是直接夾饼子里,还是加点肉炒肉,都是一绝。”

“那我今口福大了,我可真羡慕您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孙女,”凌志羡慕的感慨,“不像我只有个孙子,我家这个元绪吧,他…”

鱼阿蔻眨了眨眼,元绪,龟也。

所以凌北归的小名叫乌龟?

“元绪是北归的小名,”凌志看鱼奶奶没反应过来便主动解释,“元绪也就是乌龟的别称,之所以取这个小名就是希望他能像乌龟一样长命百岁,我凌家是出了名的人丁不旺,从我这代开始更是如此,一代只有一个孩子,但我们都身强力壮,只有他在娘胎时身子就不大好,我先前一直以为他是天生体弱,直到后面才知道是他母亲孕期酗酒造成的。”

凌志叹了口气,“说起元绪母亲这件事错也在我们,因那几年不太稳定,我和我儿便一直待在军中,以至于我儿25岁了仍未成亲,直到我夫人临终前说她想看儿子结婚,我儿便急匆匆的和文艺团的一位叫赵君的女同志结了婚,因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造成了我儿对女方的了解也不多。”

“再加上我们这个职业注定不能在家里长陪夫人,所以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赵君变了,从谨小慎微变得狐假虎威、作福作威,或许说她本性就是如此,不然她也不会没有一点做母亲的自觉,在她的心里,元绪只是个工具,一个能让她坐稳当家女主人位置、找我们索要钱财的工具。”

凌北归蹙眉,爷爷为什么要说这些?赵君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爷爷,不…”

凌志打断孙子的话,双眼泛红,“因是工具,她对元绪没有一点感情,她不敢打骂元绪,但她一直漠视着元绪,对元绪不管不问,元绪幼时体弱多病,但她从来没过问一次,哪怕元绪咳成肺炎,元绪4岁时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腿,她都可以当看不到从元绪面前路过出去参加聚会,最后是元绪自己拖着断腿爬去客厅,奶声奶气的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老姐姐,元绪那时才4岁啊!”

鱼阿蔻听的心头火窜起,这世上还有这种母亲?

鱼奶奶拍桌站起,火冒三丈道:“既然你知道这事你咋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你这样当爷爷的?”

凌志摇头,“我不知道,留在家里的人手早已被她换过,我能知道还是因前些年出了些事,赵君和我们凌家决裂了关系才爆出来的,元绪更没对我们说过这些,他自小体弱多病不爱出去玩,因此他从来不知道正常的母子关系应该是怎样,所幸他自幼就聪明,所以他才没被赵君带歪,长成个样样都能拿得出手的五好青年。”说到最后语气变为骄傲。

鱼阿蔻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怎么可能没被带歪?

她记得凌北归说过,他没有爱的东西也没有恨的东西,更没有想求的东西。

都无欲无求了还不叫被带歪?

凌北归察觉到她心疼的目光,心底泛甜之际,突然懂了爷爷的用意,眼睛内闪烁着流光。

鱼奶奶又气又心疼,“那你知道了咋不抽她一顿?”

要是有人敢这样对她家蔻囡,她非跟人拼了这条老命!

凌志慢条斯理的端起饺子碗,“打女人有违我的信条,再说老天爷已经让她有了恶报,先是得生疮发痒溃烂的怪病,病刚好家里又被人洗劫一空,后面不知怎么又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了个半身不遂,听说只能躺在床上转动头颅。”

鱼阿蔻嘴角抽搐,你骗谁呢?

这些一听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不好?

“活该!”鱼奶奶解气的坐下,“她这样的恶人就该落不到好!”

凌志叹气,“哎,就是我家受其害不轻,我腿都迈进棺材一半的年纪肯定不会再找夫人,我儿也是自疚的决定一辈子不再婚,可我家元绪还没定亲呢,这家里没有女主人出面怎么说亲事?我现在啊就盼望元绪能找个好姑娘结婚,至于家世家庭那些都是虚无,只要两个孩子是真心好,哪怕婚后住女方家的城市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