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3页)

宋子遇皱眉道,“高兄竟娶如此妇人!可惜,可惜!”

如何不可惜,若高元化当真因为裴氏误了乡试,那日后定然后悔,但这一切又岂是他们能说的,高元化了解自己的妻子还是将人带了出来,他们又能怎么样。

回到家中宋子遇难免和徐容绣说起这事,徐容绣道,“我瞧着高相公也是个优柔寡断易心软的人,早知妻子如此,便不该将人带到济南府来,放在家中多好,带出来了还是管不好,反倒让裴氏拿捏住了,咱们心急也没用。”她顿了顿,“如今便这样,考不上进士还好,万一考上进士做了官,那到底是他做官还是裴氏做官?”

宋子遇没说话,显然是认同徐容绣这话的。但旁人家的事他们着急也没用,高元化显然有些自暴自弃,他们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报了名后宋子遇和邓繁便闭门不出做最后的冲刺,而徐容绣和李氏也不再出门,在家有时写写菜谱有时和李氏做做针线。

不过到了距离考试前五天的时候,徐容绣便打算亲自下厨料理宋子遇的饭食了,倒不是不信任邓家人,而是这几天她琢磨了一套针对考生的营养餐,正好给宋子遇调理一下。

李氏听说了便决定跟她打下手,两个女人便真正的照顾起俩考生的饮食起居起来了。

如今济南府来等候乡试的人越发的多了,整个山东直隶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秀才们都汇集到此,从下人口中得知外头客栈已经一间房都不好找,甚至有考生直接租了柴房去住,每到这时候府城尤其靠近贡院的客栈都会人满为患,客栈也能趁机大肆提价大赚一笔,由此徐容绣夫妻越发感激邓繁夫妻,若非他们,恐怕他们夫妻也得住着熙熙攘攘的客栈了。

距离考试还有四天的时候裴氏突然带着仆人哭着跑来了,一问才知高元化起了高热,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徐容绣皱眉道,“请大夫了”

裴氏一愣,摇了摇头,见涨幅高热,她直接慌了神,首先想到的便是来邓家这边找人帮忙,仆人提议先去请大夫,裴氏还觉得他们人生地不熟,请个不好的大夫若是治不好怎么办。况且她要到邓家来求助,孤身一人有危险怎么办。

徐容绣不知这些,见裴氏摇头心中对她厌烦更甚,“如今高相公高热,高太太不想着去请大夫倒是先跑这里来了,我们这里哪个是大夫还会看病不成?”

裴氏顿时白了脸,转而面红耳赤道,“你只管说帮不帮就是了。”

其实徐容绣不想帮裴氏,但生病的是高元化是宋子遇的好友同窗,他们若是不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

宋子遇不悦的看她一眼,扭头和邓繁商议去请大夫了,裴氏见他走了急了,“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病着?你们不是自称是相公的好友吗,到了这时候不管他了?”

闻言徐容绣忍不住吐槽,“你是他娘子你都能忍心扔下他跑来这里求助却不想着先让仆人去请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我们跟你很熟吗?”

裴氏脸涨的通红,辩解道,“我一女子怎能孤身过来……”

“是啊,所以你和仆人来了,你相公躺在客栈里生死未卜。”徐容绣说完不想搭理她了,转头去忙了。

两对夫妻也没理会裴氏,派人先去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直奔客栈而去,到了客栈外头,徐容绣拦住他们道,“高相公兴许是得了风寒,你们马上要考试,最好不要进去。”

邓繁一想也是便让大夫跟着仆人进去先看病人,几人便在楼下等候。裴氏顾不得其他跟着大夫进去,问道,“大夫,我家相公如何?过几日他还要参加乡试呢。”

大夫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悦道,“都累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乡试,你这做妻子的是怎么做的。读书固然重要,科举固然也重要,那就不要命了?”

裴氏听到大夫说高元化是累的,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能是累的呢,相公身体一向好的狠,怎么可能呢。”

那大夫是城中有名的大夫,见惯了这种临考前病倒的,忍不住道,“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多了去了,好多书生都是临考前觉得冲一下兴许能中,可读书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刻意如此有时会适得其反,身体受不住也是有的。每年因为劳累病倒的书生有不少。”

“那过几天真的就不能考了?”裴氏带着一点希望问道。

大夫皱眉,“你若执意让他去,也得看他身体条件吧。”说完大夫开了方子让她去抓药便走了。

身后裴氏仍旧喃喃自语,“怎么就不能考了呢,要是不能考了,那岂不是还得等三年,万一三年后更差怎么办?那不和爹一样一辈子是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