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药价高(第2/2页)

她得想个法子,断了陈氏的念头。

阿萁想到这,装着半懂不懂,坐直身端着脸,学着陈氏的样子蹙着双眉,怯生生地道:“阿娘、外婆、二舅母,那灵药这般灵验,肯定价高,十贯八贯的说不得都算少的。阿娘,你身上有这些银钱求药吗?”

陈氏怔愣在那,黄氏和余氏也都有些讪讪。

阿萁再接再励,道:“就算外婆与舅母垫付了钱,早晚也要归还的,少不得还是要惊动嬢嬢。”

余氏扯动嘴角挤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笑。

黄氏盘算了一番,她是有心,只家中一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闲钱,转头问余氏:“那药可真个灵验?多少价求得来?”

余氏这回也不敢百般夸口生子药如何灵,勉强道:“我也不知多少价,萁娘小人家,话说得没头没脑,倒也没错,好物有好价,贱物卖贱价,生子药跟那仙丹也差不离了,总不至于几文钱就舍了出去。再一个,我还听得一耳朵,真假两知,吃了那道婆的灵药,生子后要拜她做干亲,四时八节的都要备礼孝敬。”

陈氏听了这话,又少了三分兴致,讷讷低语:“竟还要认干亲?”

阿萁忙故作少不更事,急道:“阿娘,吃药还能瞒了嬢嬢,认干亲是不是还要摆酒请客的?”

陈氏顺着她的话,万分沮丧道:“既认作干亲,便是添一门正经亲戚,自是要摆酒请客。”

余氏跟着点头:“有些讲究的,还得送羊酒,今岁活羊一百多文一斤呢。”

阿萁睁着两眼,吃惊得捂着嘴,歪着头问:“二舅母,那一腔羊要多少价?”

余氏答得勉强:“怎也要个四五吊钱。”

阿萁扳着手指数道:“阿娘去求药要十贯钱,认道婆做干亲买羊要五贯钱,摆酒席不知多少贯钱,过年过节送孝敬也不知要多少贯钱……”她忧愁地摊着手,“阿娘,二十贯钱够不够花用?”

陈氏只感眼前一片愁云惨雾。

阿萁长长地叹口气,追问:“阿娘,咱们家拢共有这么多钱吗?”

陈氏摇头,越发小了声,道:“萁娘,阿娘也不知家中多少钱。”施老娘嘴紧,家里藏了多少银钱半点口风都没漏出过,只听她日日数落紧巴不趁手,许……许……家中真个没余钱?

阿萁又叹一口气,发愁:“那可怎生好?”坐那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外婆二舅母许能想个法子……”

余氏听得一个激灵,笑起来,道:“这母女二人三更就愁起五更的事,桃溪那道婆究竟如何,我还没问我娘家嫂嫂,好不好的,了不了的,过后才知呢。”

陈氏十分的念想早去了七分,只悬悬吊着三分不肯死心。

黄氏这时道:“依我说,还是千桃寺的佛祖可靠,这寺灵不灵,只看香火旺不旺,千人万人去的,定有神灵,先去千桃寺落个愿才是正经。”

余氏忙道:“到底是婆母有见识,分得哪头轻哪头重。”

阿萁跟着拍手吹捧:“外婆说是就是。”

陈氏本就没主意,三言两语,恍惚也觉得还是去千桃寺许个愿才是紧要。

阿萁松口气,讨好地将手上的糖瓜条送进黄氏嘴里,甜腻腻道:“外婆也吃。”

黄氏笑着搂她:“啊呀!我亲亲的贴心肉啊!”

余氏也将生子灵药抛到脑后,恰逢陈大舅母支使淑兰送来几个桔子,余氏拿过一个,替陈氏剥了皮,塞她手里,笑道:“冬日鲜果难得,只桔子寻常些,这还是自家后头那株桔树结的果,熟得晚,藏到现在反倒比先头甜,你有孕贪嘴,多吃些。”

黄氏看淑兰来,笑道:“二娘来得正好。”抓了一小把糖瓜条放阿萁手里,余的一包一股脑塞给淑兰,“你将去给自家姊妹兄弟分吃。”

淑兰应下,腼腆一笑,接过糖瓜条转身出去了。

陈氏见了笑叹道:“淑兰都这般大了!”

余氏接口笑道:“她和你家叶娘差两岁,倒生得一样脾气,性子安静,也爱坐那扎花。”

余氏牵起了话头,黄氏似有意似无意,便问起陈氏道:“叶娘明年整一十五了,家里可有在相看人家?”

阿萁立马支楞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