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密码(5)

走出律所,梁桥向施索推荐附近几家餐厅,中西日韩泰俱全,任君挑选。

施索不喜欢西餐,听说这里有家极出名的泰式料理店,她提议去那里。

距离不远,步行可以到,两人边走边聊,聊天内容还是这起网络诈骗的新闻。梁桥的专业性无可置疑,字字犀利,施索觉得他可以开档专栏,用毒舌进行普法,既当公益又能为律所做宣传,名利双收。

梁桥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专栏?”

施索讶异:“你真有?在哪的专栏?”

梁桥说:“我跟电台有合作,每周六晚上进行一小时的电台直播。还有个微博,没事也发点科普。”

“是最近才开始的?”

“有一段时间了,微博几年前就有,电台的合作是我来了这间律所才开始的。”

施索勾起点印象:“我好像是听我同事提过那么一嘴。”

“哦?”梁桥问,“你同事提过我?”

她们最热衷谈论优秀单身男士,但施索的回答很一板一眼:“偶尔会提到,毕竟她们跟你经常有工作上的接触。”

梁桥问:“你呢,没有参与话题?”

施索道:“我比较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

梁桥一笑,目光在她光洁的额头转了一圈,正巧前面有根电线杆,施索在直线上走,梁桥顺手拉了下她胳膊:“当心。”

施索愣了下,她注意到梁桥的视线,看向前方,电线杆离她足有三米远。

她一言不发地转向梁桥,眼神多少带了点控诉。

梁桥忍着笑:“上次回去,你额头有没有事?”

“没有。”施索说,“不走运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梁桥笑意溢出眼底:“有道理,好。”

终于走到泰料店,没想到工作日中午等号的人也有这么多,施索问了问最末几号,大概多久能轮到,服务员说很快,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吃上。

梁桥拧眉,看了眼手表,提议:“不如去西餐厅,就在隔壁,那里比较空不用等。下次等我提前预约,我们再来这里吃。”

施索望了眼里面酸酸甜甜辣辣的料理,收回目光说:“嗯,好。”

午餐时间,办公室的同事用完餐,陆续从食堂回来,舍严没去吃。

他用矿泉水瓶接了点水,将桂花插在里面,手上湿,他抽张纸巾,边擦边点开手机,微信依旧没消息。

舍严看向坐在工位上,正拔头发的邱冰冰,想了想,他走过去。

“施索今天做什么选题?”舍严问。

邱冰冰“嗯?”了声,把手上的头发塞进塑料罐里,翻了翻记录说:“哦,她去律所了,咨询。”

那应该不忙。

“你找她有事?”邱冰冰问。

舍严点头。

“现在最好别打扰她。”

舍严问:“很忙?”

“忙到是不忙,不过——”邱冰冰眼一眯,笑容奸猾,“你可能快有姑父了。”

舍严一顿:“……什么意思?”

“她现在正和梁律师共进午餐。”消息是跟施索一组的摄像大哥传回来的,摄像大哥喜得千金,老婆至今还在调养没出院,摄像大哥抽中午这点时间跑去医院照顾老婆孩子,去之前打电话回来跟邱冰冰说了一声,顺便提起梁桥律师主动约施索吃饭这事。

邱冰冰身为责编,职业素养十分优秀,早就窥出王洲川和梁桥交情匪浅,昨天王洲川提到给施索介绍世侄,她就猜是梁桥。

今天梁桥主动约施索,邱冰冰为自己的推理能力大吹口哨。

“梁律师是根大骨头,多少人盯着他呢,施索赚到了。”邱冰冰压低声音,“你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别到处传。”

舍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邱冰冰自言自语:“大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

“冰冰啊……”

邱冰冰转头,是老记者。

老记者捧着杯菊花茶,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不够眼力劲儿啊。”

“什么?”

“到底年轻,还得练练哟。”老记者施施然飘走。

邱冰冰嘟囔:“神神道道的,话说一半。”

舍严先处理手头的工作,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听到有同事问施索回来了没,另一人说看见施索在楼下,刚从一辆轿车里出来。

舍严走到窗口。不见施索,楼下停着的车却还没走,车主扶着车门,视线望向大门,站了大约十几秒,他才上车。

车子开走的时候,他听见了施索的声音。

“你先放我桌上,晚点再说,我先去机房。”施索放下包,跟同事说着话,理了理东西,匆匆跑出办公室。

时间赶,施索进机房剪片,连水都忘了倒一杯,她问边上要好的女同事:“你渴吗?”

女同事说:“不渴啊。”

“不渴也要适当补水,女人不补水老得快。”施索点着鼠标说,“你该到时间喝水了。”

女同事道:“你有话直说,我很单纯的。”

“你喝水的时候帮我接一杯过来,谢谢。”施索道。

女同事说:“你懒出天际了……咦,不用我帮你跑腿了。”

星空杯出现在施索手边,施索抬头:“诶,回来了?你今天几点到的?”

舍严坐下回答:“十一点半。”

施索喝着水问:“对了,你中午找我有事?”

舍严盯着电脑,操作着导出片子,不答反问:“中午吃了什么?”

“唔……”施索含着口水,压下心底突然冒出的几分不自在,慢吞吞咽下,回答,“牛排。”

“西式?”

“嗯。”

舍严说:“你不喜欢西餐。”

施索道:“偶尔吃一次。”

“好吃吗?”

“还行。”

“哪家店?”

施索根本不记得西餐店的店名,只记得那家泰式料理店的。她报出泰料店的名字,说:“就在这家泰料店隔壁。”

舍严“唔”了声。

施索微信响起,她拿起手机。是梁桥发来的,问她是不是落了一串钥匙在他车上,施索没印象,回复说等会儿找找看。

舍严斜瞥了眼施索手机,唇线拉直。

剪完片子,施索才回座位翻包,每个角落每个兜都找了一遍,果然没找到钥匙。

她皱眉回忆,坐车的时候包包曾差点倒到地垫上,也许是那个时候滑出来的。

施索给梁桥发了条微信,问他今晚几点有空,她过来拿钥匙。

梁桥回复慢,施索把包放下,坐了下来,她鼻子一耸,这才发现桌上多了一支桂花,浓郁花香久未闻到,她愣了愣。

她来黎州这么多年,从没在黎州见过桂花,也许黎州哪个角落有开着,只是她没发现。

不像老家,每年九十月,满城桂花绽放,花香每晚伴人入睡。

施索没问别人哪来的桂花,她下意识转头寻找舍严,已经不见他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