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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问问丝毫不知客厅里的谈话,她在鸟巢里住了三天,也没机会好好清洗,虽然花精灵的身体自带清洁功能,但她仍旧觉得自己脏脏的,打算好好洗一洗。

洗至中途,忽觉不对,慢慢转身,对上从脏衣篮里抬起头的白蛇。

叶问问:“……”

白蛇丝毫不觉得自己闯浴室看人洗澡有什么问题,它歪着脑袋,吐了吐信子:“这几天你去哪了?!为了找你,我都饿瘦了!”

叶问问深吸口气,默念它只是一条蛇,旋即冷静的用自己的脏衣服把白蛇裹起来:“你再钻出来偷看,我就叫季老师进来好好教育你。”

白蛇不怵叶问问,但怵季禾苋――一旦季禾苋扼住它命运的七寸时,它就只能无可奈何地屈服。

“哼。”白蛇却一点也不怕,“有本事你叫啊。”

叶问问:“……”

她不理它,自顾自地洗澡,不过白蛇也老实,没再钻出来,老老实实窝在她的脏衣服里,嫌弃她衣服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气得叶问问想怼它。

但它下一句话又让叶问问决定原谅它:“没被欺负吧?”

她心中一暖,想起阿灰和奶黄包,声音不自觉带了笑意:“我遇到两位朋友,它们待我很好。”

白蛇:“朋友?”

叶问问:“嗯。”

白蛇不吭声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嘀咕:“说得谁没有朋友似的。”

叶问问回头去看,发现白蛇不知什么时候从衣服钻出来,沿着角落攀爬至窗户,从缝隙中挤了出去。

*

叶问问洗完澡出来后,没在客厅见到程深,不由问道:“季老师,程医生呢?”

在程深说完那通猜测便陷入沉思的季禾苋回过神,道:“走了。”

叶问问没有多问,自发在他身边坐下,季禾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头发:“现在能随意控制大小了吗?”

“还不行。”叶问问摇头,她在浴室里试过。

情况估计又变成需要季禾苋的吻才能变大,也就是说到了晚上九点十三分的时候,她会自动变小。

叶问问脸有点红,慌忙低下头,不让季禾苋看到。

然而事实出乎她意料,到了晚上,叶问问并没有变小,她依然维持着正常体型。

可正常体型的翅膀,如果想吸收足够的花粉,靠画里那朵花显然不够,哪怕季禾苋再画几朵出来,也不够。

草叶尖尖提醒了她,她现在处于能量失衡的状态――阻拦煤气罐爆炸,将她本身的力量消耗殆尽,等能量恢复,她便可以随意控制大小了。

至于如何恢复能量,需要时间。

好在正常体型几乎用不着翅膀,叶问问倒也不慌。

唯一的问题……她晚上不能变小住进小洋楼里,或者与季禾苋睡同一个枕头。

等会儿该怎么睡?

叶问问绞着一缕头发,咬着嘴唇,悄悄看向在客厅泡脚的季禾苋。

她有点疑惑,之前为了能让大佬身体好,她特意从网上买了不少人推荐的某款网红产品足浴包,还买了个自动按摩款的足浴桶。

可买回来后,季禾苋一次都没用过,反而她经常泡。

一直等季禾苋泡好,洗漱好准备入睡时,叶问问才终于止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对季禾苋道:“季老师,我……去隔壁睡。”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眼神也想移开,又觉得移开显心虚,因此便极力坦然对上季禾苋看过来的目光。

不想季禾苋平平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那个……”叶问问心内狂吼:因为我现在不能变小啊,孤男寡女一起睡床上,不就是……不就是……

偏偏季禾苋很认真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我,我现在变大了呀。”她声如蚊蚋。

“那又如何?”季禾苋靠近些许,将她笼罩在自己身体形成的阴影中,如果放在她失踪之前,他不会逼迫她,因为他总觉得她还小,应该再等等,而他有时间可以等她长大,不急。

现在……

“你忘了吗?在剧组你变大的时候,不也一样和我同一个房间?”

鼻间萦绕着熟悉的,独属于季禾苋的味道,叶问问忍不住后退一步,手指紧张地抓紧自己的睡衣,想说那不一样。

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她退,他近,气息越来越浓烈,直到退无可退,季禾苋伸出一只手抵在墙上,低头:“问问,抬头看我。”

叶问问瞬间抬头,在对上季禾苋的眸光时,愣住。

他眼中的神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似乎是在克制,又似乎是在外放,炙热又冷静。里面只倒映着她,牢牢将她心神抓住,令她几乎沉浸在这样的目光,忘却所有。

气息交缠中,季禾苋缓缓开口:“你喜欢我吗?”

叶问问大脑不经过任何思绪,想也不想地脱口两个字:“喜欢。”

“嗯。”他说,“我也喜欢你。”

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很温柔,这份温柔在叶问问磕磕绊绊地回应中,猛然变成狂风暴雨。

叶问问终于明白,书里所谓的“深吻”是什么意思了。

当晚,她和季禾苋同睡一床,但与在剧组不同的是,她一晚上趴在季禾苋怀里睡的。

以至于她第二天到达辅导班,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明媚的光芒。

一进教室,于萌等四个女孩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悦尔,你身体好了吗?”

“生的什么病啊?”

“怎么都不回微信,可担心死我们了。”

“看到你这样容光焕发就放心了。”

……

叶问问失踪后,季禾苋向辅导班请了假,理由是她生病了。

叶问问回答完朋友们,坐回位置,听着老师讲课,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昨晚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晕晕乎乎被他带上床,直到灯暗下,听到一阵急促地心跳。起初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后来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大佬的。

这个认知让她晕乎乎的脑袋刹时清醒,原来,大佬也会紧张。

过了会儿,在黑暗中,她听到季禾苋的声音:“问问,你讨厌我的主动吗?”

黑暗,掩盖住所有情绪,他看不到她的,她也看不到他的。

叶问问安静地抠着他胸前的衣襟,低低地应了声:“不。”

季禾苋嘴角弯了起来,他在她的发顶落下轻吻:“我今年二十六岁,在电影里拍过感情戏,但我并没有谈过恋爱,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想主动一些,又怕太过主动,这方面的分寸我不是特别能把握好。”

大佬这是在对她解释,也是在对她坦白。

叶问问心里酸酸涩涩的,而在这样的酸涩当中,又泛着一抹甜,从来没有人,像季禾苋这样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