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想法,没想到竟然接通了,虞蒸蒸一时语塞,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跟他说,麻烦你回来一下,有人想取你狗命?

她可没这个胆子,鬼王比七太子这块超大号加长卫生巾可怕多了。

许是见她一直不语,他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有事?”

虞蒸蒸怕他起疑,连忙开口答道:“没有,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未说完,她便愣住了。

她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新婚不久妻子问丈夫什么时候回家似?

通信镯那头沉默一瞬,传来低低闷笑声。

虞蒸蒸白皙耳根腾一下红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小脸烫像是刚烧开茶水。

他笑什么?

他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为了防止他误会,她别别扭扭补充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回来就算了。”

“回去。”他嗓音带笑,声线也沾染上了一丝温度:“明天回去。”

虞蒸蒸‘哦’了一声,急急忙忙切断了通信。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咬住樱红唇瓣,悄然无声吞了吞口水。

七太子挑了挑眉:“你脸红什么?”

虞蒸蒸抬起手扇了扇脸颊,心虚道:“屋子里太热了。”

七太子嗤笑一声:“胡言乱语,瞧你这少女怀春模样,分明就是对那老贼心动了。”

虞蒸蒸面无表情:“闭嘴好吗?卫生巾。”

见她直呼自己名讳,便知她此刻是不高兴了。

七太子耸了耸肩,给她扔下一颗缓解毒性解药,施施然走出了屋子。

他并非奸恶之人,只是想找鬼王报杀父之仇,既然她配合他行动,他也不会刻意为难她。

虞蒸蒸并没有直接吃下解药,她将解药掰下来一小块,藏进了储物镯中。

七太子实在将此事想过于简单,以鬼王性子,即便失去神力,七太子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最大可能性就是两人同归于尽,七太子太不靠谱,她还是留存些解药,届时也好找医修分析解药成分,再重新配置出一份解药来。

就着茶水服下剩余解药,她便也出了屋子,太阳都落山了,再过会儿该用晚膳了。

院子里空落落,只有山水和安宁坐在外面,似乎是在等向逢。

虞蒸蒸奇怪道:“他们人呢?”

山水将下巴放在母鸡身上,蔫蔫指了指大门:“他们去看打擂台了,那边很热闹。”

虞蒸蒸察觉到山水有些不对劲,山水脸色煞白,脸颊两侧却泛着红晕,就好像生病了似。

她走到山水身边,摸了摸山水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指尖下传来温度滚热,烫仿佛要被烧着了似。

虞蒸蒸不确定山水是不是染了风寒,毕竟山水是妖精,应该和人不同才是。

山水摇摇头:“没关系,是老毛病了。师父说我天生便少了地魂,所以才总是生病。”

世间万物,大多有三魂七魄。

三魂指天魂、地魂与命魂,天魂是归于天道精神力,命魂是归于地府鬼魂。

而山水说地魂,就是指死后肉身。

妖精和人不大一样,一般妖精诞生分两种,一种是集天地日月精华,自己潜心修炼成精。

另一种则是人死后附体在某种物体上,得到机缘修成了妖物,因为死后肉身被毁,便缺少了地魂,所以这种妖精大多体弱多病。

瞧山水这模样,应该就属于第二种妖精了。

虞蒸蒸正愁不知怎么帮山水,向逢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了五根糖葫芦,有两根橘子糖葫芦,两根山药豆糖葫芦,还有一根山楂夹核桃糖葫芦。

山水胃口大,这些都是山水爱吃口味,可惜卖糖葫芦就剩五根了,若不然他就多买一些了。

山水一看见向逢手里糖葫芦,立马打起了精神:“师父,这些是给我吗?”

向逢刚要点头,看到山水身后安宁,便停住了动作:“给安宁姑娘一根,剩下都是你。”

山水并非小气之人,她高兴接过糖葫芦,先拿到虞蒸蒸面前:“蒸蒸姑娘,你先选。”

虞蒸蒸不爱吃这些甜齁牙物什,可山水一片好意,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山楂核桃糖葫芦只有一根,她就挑了个橘子,山水见她选好,便拿着剩下去找了安宁。

安宁唯唯诺诺抬起头,犹豫了半晌,将怯懦眸光落在了山楂核桃糖葫芦上。

山水催促道:“安宁姑娘,你快挑呀。”

安宁轻咬唇角,缓缓摇了摇头:“谢谢,我不爱吃这个。”

山水以为安宁是真不爱吃,便也没再多说,她捧着四根糖葫芦,对着山楂核桃糖葫芦便要咬下去。

她什么味都爱吃,最爱吃山楂核桃味。

向逢在她落嘴前,抬手按住了山水手中糖葫芦:“把这个让给安宁姑娘吧,等明日我再带你去买。”

山水有些委屈:“可是她说她不爱吃。”

向逢语塞,他将安宁方才举动都看在眼里,安宁哪里是不爱吃,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他拍了拍山水手:“听话。”

山水闷闷不乐应了一声,将手中糖葫芦递给了安宁。

虞蒸蒸气简直要掀桌子了,向逢脑子里是进屎了吧?

从青楼里捡个身份不明女子,倒真当成个什么宝贝了?

她暗暗磨着后槽牙,蓦地伸出舌头,朝着安宁猛地咳嗽了两下。

口水喷了安宁一手,连带着安宁手里糖葫芦也遭了殃。

虞蒸蒸在心中冷笑一声,山水吃不上,安宁也别想吃。

她佯装出满脸歉意:“抱歉,许是我那日淋雨染了风寒,嗓子眼一痒痒就想咳嗽。”

‘淋雨’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她意有所指望着向逢。

安宁连忙摆手:“没关系,都怪我没拿好。”

说罢,她像是怕向逢怪虞蒸蒸,指着外头道:“咱们也去看人打擂台吧。”

向逢没说话,只是瞥了虞蒸蒸一眼,而后拉着山水便往擂台走去。

山水忘性大,只吃了一根糖葫芦,便将方才不愉快事情给忘记了。

安宁主动和山水搭话,两人倒也有说有笑,但虞蒸蒸却是个记仇,她盯着安宁背影,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向逢不在时候,安宁就像个哑巴,别说跟山水说话了,连个正眼都没给过她们。

如今向逢一来,安宁倒成了话痨,这绿茶味都快溢出天际了。

擂台边热闹极了,燕王尚武,最爱在王府里搞这些活动,每每有擂台比武,整个王府婢子仆人都会围过去看。

台上两位壮汉光着膀子,正打在兴头上,周围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热血至极。

安宁怯怯垂下头,将脑袋别过去,怎么都不敢直视擂台。

向逢见她神情瑟缩,不由得联想起她在青楼中吃过苦,想来她定是怕极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