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深年在国外的时候, 季静在财务上有一些小动作, 他是知道的,他也默许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时永兴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他太过苛刻,相对于其他的富太太来说, 季静过得并不算太好。

她能够成功嫁入时家,靠得便是高情商高手段。她给时永兴塑造了一个不贪财的形象, 在婚后, 必须要付出更多,来维护她的形象。

季静毕竟是时永兴的妻子,明媒正娶, 一些不起眼的财产转移, 时深年并不想去理会。

只是季静的胆子越来越大,之前都是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静,而且他害怕时深年,常常半年才有一点这样小的动作。

最近这段时间却突然变得疯狂,胆子越来越大,人心不足蛇吞象。

连老宅的财产都敢动,林特助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动作,发现之后想直接拦截。时深年拦住他,只动了一些小的手脚, 使得季静自以为不被发现。

而在这一次成功的鼓励下,季静果然忍不住又有了其他的动作。先是买通了家族里剩下的一些老人,再便是鼓励时永兴重掌家业。

这也是时永兴本身一直以来的愿景, 他当初觉得时深年能够成才,他想到能够拥有一个商业奇才的儿子,内心满是激动。

一时高兴之下,放了太多的权力。他自负,以为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无法撼动自己的地位。但没有想到,在少年成功成长起来之后,他毫无反击之力。

失去权力过后,时永兴一直想着反扑,他不愿意就此沉寂。即使所有人、所有的媒体报道都告诉他,他的儿子有多么厉害。

他依旧不愿意。

在季静的怂恿下,他果然也有了一些动作。他虽然实权不在,威严仍旧是在的。

一些他签字的文件,下面人不敢不听。

时深年一开始便察觉到时永兴的不对,他即使权力欲/望再强,也不是这种昏了头的人。

果不其然,林特助查到,季静一直在给给时永兴下药。

时永兴做事谨慎,又十分惜命。所有到嘴边的东西,都必须要有人先试吃。

在时深年的母亲还未过世之前,是心甘情愿给他试吃的。而如今的季静,为了权力,也是心甘情愿为他试吃的。

换句话说,季静下的那些药,也同样进入了她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一边服着毒药,一边用着解药。

她这样的做法,无疑于以命换命。为了让儿子得到更多的财富,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寿命。

林特助在查到这些消息后,不禁觉得胆寒。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的女人,难怪能够在时永兴那一堆情妇中脱颖而出,成为时家的当家主母。

外面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她的隐忍和残酷。林特助一时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恐惧。

而这一次颜灵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直接怼上顾清晏,也是季静在背后支招。

季静买通了时深年给顾清燕准备的公关团队,她自以为万事俱备,即使时深年能够反应过来,但这一整个晚上过去,顾清晏的名声已经毁了。

她是亲眼见过,时深年在顾清晏离开之后有多颓废的人。她知道顾清晏对时深年的影响力能有多大,是以她想借打击顾清晏而打击时深年。

再通过时永兴那一边的压迫,直接让时深年方寸大乱。进一步家族中的老人重压之下,他不得不将公司的主权交出来。

不得不说,季静走的的确是一步好棋,能够让时深年失去理智的,也的确只有顾清晏。

只是她没有想过,她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行动的。

顾清晏听时深年说完这一些,下意识反问道:“那你父亲怎么样了现在?”

时深年淡淡道:“服用了大量致幻药剂,逃不过老年痴呆的命运了。”

他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漠,就像在说着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字里行间显得那样的无情。

可顾清晏却偏偏听出了一丝怅然,他知道时深年不是无情的,时永兴再不好那也是生他养他的人。

顾清晏在时家老宅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传说。这些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总有一个核心点。

在这些故事里时深年的母亲总是扮演着一个神志不清,要拉着儿子一起陪葬的角色,而时深年的父亲,是唯一一个敢从疯狂的女人那里抢回孩子的人。

在那些故事里,时深年的命,就是时永兴救的。

时永兴自负而不信命,在迷信的老人眼里,时深年是疯女人生的孩子,这是不正常的。

他应该被抛弃,当时时家所有老人都这么说。

只有时永兴表示,命是自己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掌控。

时永兴当时的行为,大概会让时深年用一辈子去怀念。

若说,时深年不希望他的父亲好好的,这是不可能的,但也仅此而已。

顾清晏忍不住从背后轻轻环住了时深年的腰,将侧脸靠在他的后背上。时深年的背看着瘦削挺拔,但靠上去却异常的舒适。

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顾清晏轻轻地晃动着下巴,一下一下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敲着时深年的背。

跟小孩子撒娇一样的问他:“这样疼不疼,下巴尖不尖?”

时深年转身单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宽厚的手掌轻轻抚弄,说:“不尖,也不疼。”

顾清晏不高兴的原地跳了两下,真的就跟小孩子一样淘气,不高兴的哼哼唧唧:“尖的,我的下巴怎么可能不尖呢?”

她将轮廓恰好好处,不尖也不圆的下巴伸出去,努力坤长着脖子:“你再仔细看看,尖不尖?”

时深年食指和拇指并拢,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往里面推了推。

沉沉的嗓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别动,乖一点。”

“不乖。”顾清晏哼哼:“你说尖了才乖。”

时深年低头在她下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好了,尖的。”

顾清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嘿嘿傻笑了两下。便乖乖抱着时深年的腰,静静看着他择菜。

时不时还要指点上两句,一会儿表示这个洗的好像不干净,一会儿又说那个菜叶子是不是有些黄。

其实时深年那样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弄得不干净呢?

她只是怕他想起时永兴和他的母亲,伤心难过。于是故意找一些话题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时间去难过。

而时深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念头,他知道她怕自己低落,于是絮絮叨叨个不停。

时深年知道,顾清晏是如此的信任自己,信任到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一句,该怎么解决颜灵的事情?

或者是,她觉得解决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只在意他的心情是否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