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殷宁抬起头来,目光迎着曹砚满是怀疑的目光。她想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么沉默一阵,曹砚没了耐心,站起身来,“你自己走吧,不送了。如果是当年的事让你现在还有什么误会,那我现在跟你说明白,我当时年纪小,只是因为不爽你喜欢纪思南,然后周迟他们又起哄,所以就追了你。我连你前任都算不上,你总这么找我不合适。然后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谁影响我的家庭我弄谁,明白吗?”

曹砚话说到最后,全是狠意。

殷宁手指攥得紧,眼睛里闪着水光,突然一下站起身子来,“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我吗?”

曹砚无语了,他本来就不是在这种事情上会腻歪的人,出口就是一句:“老同学,有病吃药,慢走不送。”

殷宁站在沙发前不动,看着曹砚要走,她脑袋一热,开口就说:“事情本来应该是,在会所那一天,你和我遇上,你会找我,会……”

她说到这的时候,曹砚目光略凶地盯着她,吓得她有点语塞,然后咽口气,鼓起勇气又接上,“会跟我在一起。”

殷宁以为她说完这话后,曹砚更会骂她有病,结果曹砚没有骂。

他就用那么一脸不友善的表情盯着她,居然问了句:“还有呢?”

殷宁心跳快起来,直接蹦到了嗓子眼儿。

这些话其实不该说,她情绪上来给说了,想着大不了也就是被骂神经病,但万万没想到曹砚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殷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想着可能自己能扭转剧情也不一定,所以豁出去了,深呼吸两下,看着曹砚继续说:“你会动用一切手段,成功和贝奚溪离婚,不会像现在这样。”

曹砚没有再骂她,似乎对她说的话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他收回要迈开的步子,往沙发上坐下来,突然开口叫吴姨。

叫了吴姨之后,他问殷宁:“想喝点什么?”

殷宁其实是懵的,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她尽力稳着自己,低声开口:“白开水就行。”

吴姨到了客厅,曹砚叫她,“泡壶茶来,有文化的人都喜欢喝茶。”

吴姨应一声去了,到餐厅忙活了一阵,泡好一壶茶送到客厅。

刚倒了两杯茶把茶壶放下,门铃响了起来。

曹砚让哥几个来打游戏,应该是到了,所以曹砚开口:“吴姨,让他们去游戏室等着。”

“欸,好。”吴姨应一声,到门上去开门,然后领着谢一鸣四个人往游戏室去,给他们也弄了吃的喝的。

他们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殷宁,四个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进了游戏室关上门才开口:“什么情况啊?”

互相惊讶一番没个结果,也都不管了,全玩去了。

曹砚在客厅看着殷宁喝茶,以各种方式把她的故事全部套了出来,从会所那一晚偶遇开始,到殷宁嘴里的他住进医院结束。

故事很精彩,殷宁讲到最后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完全不像是在编故事。

曹砚等她哭完了,自己端起茶杯喝口热茶,然后看着她,“没了?”

殷宁吸鼻子,“没了。”

曹砚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这是你做的梦?”

殷宁完全看不透他了,问他:“你不觉得我是有病了?”

她其实没想说那么多,但莫名其妙被他各种引导全说了出来,自己完全陷入被动。而且更奇怪的是,在她说完后,曹砚都没有太惊讶。

这件事,如果不是事情与前世有了出入,她原本打算一辈子藏在心里不说的。

现在说都说了,曹砚又没有把她当成神经病,她也就不再去多想什么。她重生的最大心愿就是弥补前世,现在眼看着这个男人都快不属于自己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如果曹砚不是她的了,她宁愿没有这次重生。

而曹砚现在确实不觉得她有病,在她的故事里,贝奚溪和他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贝奚溪一模一样。

殷宁嘴里讲的这个贝奚溪,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贝奚溪。他见识过向柔,而向柔的作在贝奚溪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贝奚溪是整个人都很极端偏执,甚至恶毒,什么不择手段的事都做得出来。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觉得她没有在撒谎。

但曹砚没有和殷宁更多讨论贝奚溪,听完也就完了。

他态度没之前那么凶,看了看殷宁,居然正儿八经跟她聊起天来,问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梦,才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还找到我家里来?你想跟我,再续你梦里的事?”

殷宁抿唇,“不是再续,是……”犹豫好半天,有点难以启齿,但说了出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你会比梦里对我好一点?”曹砚开始笑。

他笑得殷宁不自在,没等她说话,自己继续往下说,突然像个居委会老大妈,“老同学,我这人糙,说话直您文化人不要太介意。我以我毕生所学给你分析分析,你梦里对你男人那就是半推半就,然后你男人也就是活生生的贱。然后你再看啊,你一点都不亏,有了一场你们女人都想要的,惊天动地又刻骨铭心的爱情,作得酸折磨得爽,就很爽是吧?然后家里那些一地鸡毛的事,你男人随便挥挥手也全解决了,一家过上好日子。贝奚溪是对你很差,是你男人给你带来的,但他也自己解决了,没真的让你受过伤害和委屈,对不对?最后,人对你那是更没话说,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后悔,想从我身上弥补,是不是?不亏就行了,随便找个人当成是他再重新开始,感觉完全没必要。”

殷宁被他说得有点晕,反应了半天,“可是,你就是他。”

“得了吧。”曹砚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是谁我还不知道?你找错人了,赶紧回去吧。你男人没亏欠你你就放宽心,你想弥补什么的我觉得就免了,他不一定需要。不然你实在想弥补,再去做个梦弥补也行,在我身上不行,我有老婆,望理解。”

说完后他不再给殷宁说话的机会,迈开步子往客厅外去,走两步又停住回头,表情恢复起先的严肃认真:“老同学,今天我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曹砚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怜香惜玉什么的,他曹砚压根也不会,他眼里只分惹他的人和没惹他的人,不分男女。

而他之所以产生兴趣把殷宁的故事全部套出来,也根本不是为了和她把话说清楚,他才没这个闲时间和心情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他那么有兴趣地想听,是因为,殷宁说的话和他脑子里一直存在着的一些离谱怪异的想法撞到了一起,他的直觉告诉他,能从殷宁的话里找到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