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重逢(第2/3页)

我从怀中掏出个透明的药瓶,扭开塞子里头钻出一股惊人的异香,不用说肯定又是宝药,我瞧着西门庆的眼珠子又直了,做作的叹了口气,“这宝药乃是采了百种天地奇珍制作而成,每一粒的价值都不可估量,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惜给我这个将死之人服用,吃的再多我也会死……”说完,嗑了两粒。

嚼一嚼,嘎嘣脆。

西门庆心疼地脸皮抽抽,这药要是给他他不出五年就能当上汴京高官!

“兄弟看我作甚?莫非也想吃,虽然兄弟身体康健,但此物吃了对身体并无危害,非但能百病全消还能益寿延年,兄弟吃一粒。”

西门庆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地吃了一粒。药丸入肚,顷刻间仿佛吃了五十散,让他有种想飞的冲动。

“滋味如何?”

西门庆盯着药瓶说:“真是宝药!时日不早,兄弟身体不好尽快歇息,对了,晚上用饭了没?”

“倒是没有。”

“怠慢了,怠慢了,玳安,赶紧告诉厨房上菜。”

我阻止道:“我身体不好吃不得大油大腻,来些清粥小菜就好。”

“听见了没?赶紧去传菜!”

玳安一溜烟地跑了,西门庆喝了口茶开始吹嘘他这些年做生意的波折,“从前人人都说我西门庆乃是破落户,败坏祖产的败家子,可时至今日,清河县一条街的铺子都是姓西门的!”

我夸他,“兄弟高明。”

西门庆不知真醉还是假醉,摇头晃脑地说:“明日我带你去你老宅看看,那打扫地很干净,你那老仆也还在。”

·

十年前和妹妹回乡探亲下落不明死了的道家酒楼的道大少爷回来了!

清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一夜之间全县上下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茶楼酒肆里都在议论这个消息,“道大少爷回来了,西门大官人当初抢了人家家产,今日又当如何?”

“嘿,道家是外乡人在清河县没有一户亲戚,道家小娘子又是和西门庆指腹为婚,他兄妹横死,家业由西门庆这个女婿接手再正常不过,如何说是抢的?”

“道小姐和西门庆未成亲啊!”

“婚书都有了就是一家人,再怎么说西门庆得了总比其他人名正言顺。”

当年道家可是清河县首富,素有道半城之称,家产都让西门庆得了去,当时还有人怀疑西门庆是不是为了道家家产买凶杀人。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谁说的清呢。

“你们有谁见了道大少爷?”

“我我我!”一个帮闲连忙说道,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昨日道大少爷进了县城,首先看见他的就是我,我当年和道大少爷素有来往,经常一起遛狗斗鸡,熟悉的很,虽然这些年来样貌多有变化,可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还以为是见了鬼,道大少爷当年掉下悬崖,失了魂,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道大小姐也香消玉殒。不久前才想起自己是谁,回了来却连家在哪都不记得了,我想道府已经是西门庆的地方,当然不敢带他去。大少爷还记得西门大官人,我就带他去了大官人府上,大官人的家仆还给了我赏钱。”

其他帮闲笑他好运,“这等奇事偏偏叫你碰上了。”

“西门大官人会怎么对大少爷?”

“做个没见大少爷被赶出来,想来西门大官人还念及旧情?毕竟是他大舅哥咧!”

“我看你们是糊涂了,西门大官人哪里是将感情的人?多半是有所图。”

那帮闲说道:“大少爷回来我见了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哪有什么好图的?今时不同往日,大官人早今非昔比,道家的家产对他来说不过尔尔,莫要用老眼光看人。”

“那可是一座酒楼外加四个铺子一座宅子,哪里氏小钱,西门大官人纵然有了银子,也未必舍得!”

大家伙纷纷点头。

那么现在西门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醉了八成的西门庆硬是被金钱焕发了意志力,整宿都没睡着,此时他还没有遇上死亡女神潘金莲,自然不会脑袋发昏,一面是兄弟手中日渐浪费的珍宝,一面是活不了多久的兄弟……慢着!西门庆忽然跳了起来,谁知道兄弟说的命不久矣是多久,是三五个月,还是三五年?想他们不过二十几岁,四十前死了都算命不久矣。万一道兄弟还能活十年左右、他可等不下去啊。若是谋财害命,谁知道道兄弟有没有更多的宝贝藏着他不知道?如若害死了他,岂不是要和那些未谋面的宝贝失之交臂。他西门庆可不做赔本生意。

思前想后,西门庆,失眠了。

一大清早我就见西门庆顶着两大黑眼圈出来,冲我肾虚一笑,“兄弟,说好了今日去老宅看看,可收拾好了?”

“我好了,阿庆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昨夜一宿未眠。”

“为何?”

“你死里逃生我如何睡得着,我们应该彻夜长谈才是。”

任谁看了都觉得我们是亲兄弟。

相携着出了门上了大街路上总有人偷瞄我们,西门庆看我紧张说道:“大家听说你回来了想瞧个热闹。”

走过条大街,我头顶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哎呦”地叫出来。

“兄弟如何了?居然有人敢砸你,真是不把我西门庆放在眼里。”

看着地上滚着的木棍,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抬头一看,旁边小楼二楼正站着个惊慌的貌美小娘子,梳着妇人的云鬓,戴了支半新不旧的朱钗,很是贤良淑德的模样。

西门庆一见她就哑了火,骂不出声了,楼上女子道了歉取走了木撑,“奴家失礼了。”

“娘子,无事无事。”

我瞅着西门庆眼睛都发直了,想必她定是潘金莲无误了,潘金莲自然是在跟我道歉,也不知道西门插的什么嘴。

待潘金莲走了,我晃了晃他,“回魂了。”

西门庆尴尬一笑,甩了甩扇子,“这小女子真是漂亮。”

我凉凉地说:“也就一般。”

西门庆大惊,“兄弟眼光何时变得如此高了。”

我叹了口气,“唉,你是不知道,我在孟州去了一所尼姑庵,从此天下女子皆再入不得眼。”我把感业寺的制服play加角色扮演一说,西门庆都快站不稳了恨不得立即飞到感业寺去。

很快就到了道家老宅,离西门庆家也没多远,外观保持地很好,刚推开门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就赢了出来,“大官人~”

西门庆脸色难看,这女人是他最近收的外室,乃是六儿,上个月才被他从青楼赎出来安置在此,却不想又得了新欢孟玉楼把她抛在脑后。用兄弟家老宅养外室,哪怕西门庆脸皮再厚也兜不住了,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作为合格的好兄弟我当然得顾念西门庆的面子,“这位想必是嫂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