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页)

“眼下还不是时候,”李恪昭这才道,“我且问你,若我将来归缙,你是走是留?”

“自是随公子归缙。”

“若届时你拿了休书,也随我走?”

“是。”岁行云越听他这话越心惊胆战,总觉自己昨夜是不是说过什么了不得的话,或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

想了想,她赶忙再补一句表忠心:“您是我歃血盟誓认定的主君,我自是生随君侧,死在君前。”

“昨夜你说,想去同苴夫人习武,”李恪昭忽地话锋一转,“此事无法应你。眼下那匠人尚未脱手给素循,无法让你如愿;即便将人脱手了,你与苴夫人也不宜太近。能想明白吗?”

岁行云虽有些失望,却也想通了其中利害:“明白了。昨夜是我醉后胡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也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她在外人眼里总归是“缙六公子夫人”。

若她与卫令悦公开走太近,旁人会觉是缙质子府与苴质子府之间突然来往紧密。

落在蔡王眼里,更是缙国与苴国结盟的信号。解释若再有卓啸煽风点火,那李恪昭与素循都危险了。

“苴夫人那里去不得,但有别的法子让你如愿,”李恪昭稍顿,忽地笑了笑,“往后,每日丑时过半便自去西院,听叶冉指教。”

岁行云与他四目相交,难掩震惊:“公子这意思,西院是……”

“是我将来生死存亡之际,最后的退路。”李恪昭定定直视她。

这一刻,岁行云不可抑制地烫了眼眶。

多日前刚知道西院及叶冉这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时,岁行云就猜过,西院和叶冉对李恪昭必定至关重要。

她断定那是李恪昭底线,所以她从未贸然刺探这个秘密。

如今他主动替她敞开西院的门,这意味着何等的信任,不言而喻。

“昨夜你说,后宅狭囿,若许你习武,你执戈能护天地。我便与叶冉打了个赌,”李恪昭眼底淡淡笑意,“让你进西院,等同我以性命下注。岁行云,命给你了。可别害我输。”

“公子是想看看,行云心中的天地方寸,到底几何?”岁行云抬头挺胸,笑得豪迈舒张,“虽不知公子为何忽然全力信我,但公子信得对,我定能不负所望!”

“为何忽然信你?”李恪昭重新端起茶盏,以氤氲茶香热雾掩去眼底的风起云涌。

“因为你昨夜狗胆包天拍着我的头说,‘你别怕,往后我护你。信我,若护不下来,我跟你姓’。”

岁行云呆若木鸡,满腔豪情顿凝成冰:“我醉酒后,竟有点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