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除了这些,还有几样帝京的特色菜。

尤旋没想到穆庭蔚还真听进去了,感动之余更多是懊悔,她顿了顿道:“海鲜难得,有些铺张了,我刚刚是随口说的,以后就不用准备了。”

橙衣笑了笑:“今日公府摆宴,刚好有这些东西,夫人不用放心上。”

尤旋一听才心安了些,却不知这是穆庭蔚特地嘱咐橙衣说的。

她以前在寄州的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嫁入国公府又不是受苦的,没必要拘着自己的喜好。

何况,他穆庭蔚又不是养不起。

——

因为橙衣的话,尤旋心安理得地饱饱吃了一顿,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

茗儿端了蜜茶水让她漱口,尤旋问:“元宵呢?”

“方才奴婢打探了,在老夫人的寿眉堂呢。夫人放心吧,小公子在府上必然会被仔细照看的。”

尤旋点点头,这个她自然不担心。

但是她有种预感,今晚上元宵会跟自己睡。

他白天疯着跑着好像离开她也没事的样子,天一黑就变样儿了,很粘人。

这么想着,尤旋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有元宵在,挺好的。还能睡个好觉。

不仅尤旋有预感,穆庭蔚也有这种很不祥的预感。所以他随便应酬几下,看天色渐渐暗淡,便先行一步回了婚房。

推开内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尤旋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衫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在妆奁前坐着。衣服鲜红的颜色映着她白皙的肌肤,立体而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艳丽,烛光下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荷包,眼睫颤动几下,眼尾处勾勒些许妩媚与风情。

穆庭蔚站在门口静静地盯着她,也不出声。

茗儿瞧见公爷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又见他目光直勾勾看着自家主子,心跳快了几分,躬身唤了声“公爷”,然后对身旁候着的丫鬟们挥挥手,都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尤旋因着茗儿那声轻唤回了神,看见穆庭蔚有点惊讶:“公爷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把门关上顺便拴上了门栓,然后看着她。

尤旋吓得直接从位子上站起来,后退两步,双唇抖了两下:“公,公爷……”

穆庭蔚笑了笑,朝她走过来,见她后退,他扯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垂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勾唇:“我现在不回来,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尤旋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不喜地偏过头去,拧眉:“公爷还未沐浴呢,你,你先去沐浴。”

穆庭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白天出汗,方才又沾染了酒,确实不大好闻。

他看她一眼,抬步进浴室。

等浴室的门关上,尤旋赶紧把内室的门栓取下来,打开,与外室相通。

然后觉得一颗心渐渐平静了。

尤旋也不在内室多待,跑到外室的榻几前坐着,然后继续摆弄手里的荷包。

穆庭蔚很快沐浴出来,扫了一圈见内室没人,他大步走出来,就看见她趴在榻几前拿着针线在做什么东西。

穆庭蔚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闻到她肌肤和发间散发的一缕幽香,有些心猿意马:“在做什么?”

说话间他将人抱住,去咬她的耳垂。

尤旋正做的用心,不由低声道:“公爷别动,我手上有针呢,一会儿就好了。”

穆庭蔚扫一眼她泛红的耳尖,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荷包:“你在做什么?”

“我先前做了只荷包,用来装剪下来的头发的,方才仔细瞧了瞧,觉得眼睛没绣好,我再改改。”

穆庭蔚看着她手上那只红色荷包的图案,拧眉看了一会儿:“我猜……是鸳鸯?”

尤旋听了很兴奋:“你居然能看出来?我就说我女红有长进吧!”

然后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洋洋自得。

穆庭蔚瞥一眼那四不像的图案,扯了扯唇角:“是我脑子好使。”

尤旋笑容一僵。

穆庭蔚把她手里的荷包拿过来:“你这连鸭子都不像,就是两团五颜六色的乱麻。”

尤旋:“……”

“你不是还会作画吗,鸳鸯长成这样?”

尤旋也一脸懊恼,按理说她会画画,不应该女红差成这个样子的。

她走进内室,很快拿了副画出来:“我照着这个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绣不好。”

她将画平铺在榻几上,穆庭蔚抬眸去看,是一副鸳鸯戏水图。画中的鸳鸯栩栩如生,似真的一般。

“你画的?”穆庭蔚有点儿惊讶。

“嗯。”尤旋把荷包从他手里夺回来,“我怕绣不好,故意先画好了照着绣的,结果还是这幅样子。”

她看起来有些丧气。

她拿起笔杆子什么都会,拿起绣花针就什么都忘了。

邪了门儿了!

她站在榻几前,低垂的眼睫轻颤,眉心拧着,似有懊恼,有些女儿家之态,却是另一番娇俏。

穆庭蔚将人扯过来,在自己旁边坐下,安慰她:“有得有失,你琴棋书画不是样样都好,还会跳舞呢,帝京中女子又哪个能及你半分?难不成你还想什么都会?总得给她们留点面子。”

尤旋笑了,没想到他还挺会哄人的。

之后又蹙眉:“可是这个绣不好怎么办,很重要的。”

穆庭蔚望一眼那荷包:“有什么说法吗?”

尤旋顿了顿:“就是那个教我用毒的大越人,那个……师母嘛,她说在大越男女成婚时,女子要亲手绣一只鸳鸯荷包,洞房夜把新婚男女剪下来的头发打结,放在荷包里,置于枕边。这样就会美满。我们两个美满了,元宵才会幸福。”

她满心满意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却听得穆庭蔚心里不太舒服:“你嫁我除了为元宵,就没点自己的想法?”

尤旋抬头,看他脸色沉沉,似有不悦。

她抿唇沉默下来。他希望自己为什么嫁他呢?因为他这个人?

其实尤旋有在心里暗暗告诫过自己,不能对穆庭蔚用情太深。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北陆的皇帝古往今来都有后宫三千,跟她们大越不一样。

如果穆庭蔚将来待她如父皇待母后那般,自然最好。可如果他日后也有妃嫔宠姬,那她肯定是要带元宵回大越,永不相见的。

不用情,以后离别的时候才不会伤心。

但是她近期如果想去大越,跟父皇母后见面,又必须得讨好着他。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他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

尤旋说不出甜言蜜语来哄他高兴,琢磨着,垂眸轻道:“公爷问这话让我怎么答?我既嫁你,自然也是觉得你可托付终身的。至于感情的事,总是要慢慢培养的。”

这回答让人看不透心思,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穆庭蔚有点不太满意,却又觉得似乎这样才是她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