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给下马威

实际上这是流雨最讨厌的态度, 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可今天当她摆出这种模样, 于珍胸中一口恶气,偏偏无可奈何,反而要吐出一口血的时候,她的内心是一阵狂喜和舒坦。

“滚!”于珍的嘴巴两度开合, 都没敢把心中的恼火发泄出来,最后只能吐出一个字,勉强在下人们面前维持着自己的主子权威,却也无比可怜。

流雨嗤笑一声,“柔真郡主,奴婢是王妃的人,又不像您身边养的这些狗一样, 可不会滚,只会堂堂正正的离开。那么奴婢就告退了!”

她边说边打量了一下于珍身边的丫鬟们, 脸上嘲讽的意味完全遮掩不住,就差抬起手指着她们骂她们是畜生了。

可就算流雨如此张狂, 于珍也只敢等他们一行人全部离开了,才敢把恶毒的诅咒说出口。

流雨见到了萧宁,也只传了一句话给她。

“安平郡主,景王妃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 于珍回来了,我与她之间有许多事情要解决,希望你不要插手。否则, 后果自负。”流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恭敬地行礼告退了。

萧宁本来正和郡马爷一起用膳,结果听到这句话之后,嘴里还含着一口粥,差点吐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流雨已经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大嫂这是什么意思?”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很严重,下意识的扭头问郡马爷。

郡马爷眼神微闪,便握住了她的手,道:“之前那次刺客事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大嫂身边两个大丫鬟死了,我提起的时候,她还冲我发火,之后便传出她有心思和离。只不过后来又不和离了,而且之后大嫂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似乎忘了这事儿。”萧宁眨了眨眼,似乎非常不解,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景王妃了。

“景王妃要和离,应该是在刺客出现之时,大哥追着于珍而去,而撇下他们母子仨吧。”郡马爷轻声说了一句。

萧宁立刻辩解:“可那时候于珍的马受惊了,而去大部分刺客都追着她而去,留在那里的只有小猫三两只,侍卫们完全可以解决,更何况大哥还把身边的暗卫都留下了,根本万无一失,只是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刺客,打乱了局势。而去于珍的爹救过我爹,要是没有于珍她爹,说不定都没我和大哥了,所以也该还她一条命。”

她是觉得她大哥当时的决定很正常,毕竟薛妙妙那边的情况都稳住了,根本不算危险,反而是马受惊的于珍更加失控。

郡马爷摆摆手,“先别激动,你从这个情境中脱离开,不是你大哥和你大嫂,换成我和你。在那种情况下,于珍的马受惊了,让我去救她,你还没有脱困,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危险,结果我还是为了还于珍他爹一命,跟着走了,然后你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为了就你而死了。就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春天和秋月没了,你怎么想?”

萧宁想都不想,直接拍案而起,大声喊道:“你敢!我不止和离,还要让你臭名昭著,你这个抛妻弃子的混账东西,不要发妻,反而追随着小□□而去。”

郡马爷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狡黠的眨了眨眼:“所以你该明白大嫂的心情了吧。大哥就是追随着那个小□□而去的混账东西,于珍就是那个小□□,现在小□□还敢回京,你觉得大嫂会怎么做?”

伤口不在她身上,不晓得疼,一旦把薛妙妙死去的那两个丫鬟,换成萧宁身边的人,她就瞬间懂了。

丫鬟虽然是下人,可是她们却陪伴在身边许久,甚至比亲人的时间还长,日日夜夜都交由她们照顾,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早就产生了类似亲情的情感,完全不可能轻易割舍。

萧宁闷闷不吭声,良久才点点头:“我懂了,我不会掺和的,哪怕于珍求到我面前来,我也不会理踩的。”

“宁宁长大了,你不止不理睬,必要时候你还要帮助大嫂。别忘了谁给你戏票,谁帮你约曹先生吃茶,你这些年对大嫂一直态度不太好,可是她不愿意跟你计较,你生辰礼她也认真准备,她虽然大度,但同时她也是个一旦心凉了,就回不了头的人。你且看着吧,于珍的下场不会好的。”郡马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萧宁点点头,“你这么神通广大,你再猜猜大嫂为什么又不和离了,似乎不伤心了?”

这可都是她亲眼所见,薛妙妙之后和景王的感情迅速回温,这是骗不了人的,也是装不出来的,两人的出行都是成双入对。

“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大哥救了于珍,等于还了她一条命,就不用再被爹的遗命给束缚住,因此不再理会于珍了。并且于珍还被不许入京,送进了庵堂带发修行。大嫂虽然想和离,但是看到两个孩子,又见王爷这个良好态度,就吞下了苦果,还是觉得把日子过下去更重要?”

郡马爷稍微猜测了一下,其实这也很符合表现出来的情况,但他再怎么聪明,都猜不到实际上不是薛妙妙吞了苦果,认命了,而是她忘了这一切不开心的事情,记忆回到了与景王新婚燕尔时。

萧宁啧嘴:“当女人可真难。”

“错,是大嫂太不容易了,既有爹的遗命在,还有于家挟恩图报,更有于珍这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在,所以她很辛苦。你也是女人,就过得很好啊,有权势滔天的亲哥,英俊温柔的夫君,还有个不计前嫌大度有钱的大嫂,跟景王妃一比,你简直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啊。”郡马爷边说边捏了捏她的鼻尖。

萧宁虽然冷哼了一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完全正确,她就是泡在蜜罐里的长大的。

“我会帮大嫂的。”

“那是必须的,大嫂最近可能不太好说话,你可不许耍性子。毕竟于珍回来了,大嫂刻意回避的事情,又再次来烦扰她了,甚至大哥大嫂之间的感情,也可能会出现问题,这就像是受了伤,不碰它不疼,但并不代表伤口就不存在了,等到被想起来的时候,又会化脓出血,除非有一天彻底根治了。”

***

薛妙妙大病一场,卧床小半个月,才能起来走走。

这事儿也没瞒住,毕竟于珍跟景王府的事儿,望京的世家大族都清楚,当初于珍没走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这两人过招,当然于珍一直是被薛妙妙压着打的那种,还不够景王妃塞牙缝的。

景王也是这么想的,于珍的小打小闹,薛妙妙也乐得跟她过招,就当是个生活乐趣了,就是这样一个谁都没把她当回事儿的人,却在一次爆发之中,把夫妻俩的感情逼到了绝境。

虽说这事儿没什么后续,以于珍被送出京,再也没有消息为止,大家都觉得吃不上景王府的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