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咬牙切齿

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向晚意扭头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她问:“你干嘛?喜欢人家到心脏疼了?”

下一瞬,只觉眼前一阵轻风拂过,顺滑的袖子在鼻尖轻轻拂过,眼睛下意识地闭了一瞬,耳边是衣袖翻飞的声音。

再次睁眼时,金灿灿的衣裳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熠熠生辉,男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如金龙在空中盘旋,过后他稳稳落在台上,伸手如闪电五指成勾状猛然掐着高岭之花的脖子,高岭之花没受着他的冲力,整个人“砰”的一声往后倒在地上。

向晚意怔愣着看他,怎么好端端的把人家给掐了啊?

台上台下尖叫声阵阵,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往楼外走去,桌子、花瓶等摆设被撞落一地,场面一片混乱。

利落翻身落在他的身边,望着被压在地上的高岭之花,脸上青筋暴涨,眼球微微突出,本来梳理整齐的墨发如今乱成一团,像块破布般披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想要抓着纪镜吟的手,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高岭之花瞬间成了烂花。

纪镜吟眼里闪过一抹红,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紧紧压制男子,他的表情阴沉又吓人,像是来自地狱修罗般骇人。

跟那天剜她心时的神态如出一辙,看得她心跳顿了一瞬。

伸手握着他的手腕,疑惑地盯着他看,“你干嘛?就算人家长得比你好看,你也不用把人家给杀了吧,这天底下比你好看的多去了,你难不成见一个杀一个啊?”

纪镜吟没有理她,他猛然收手,外溢的法力震得向晚意虎口一麻,手无意识地松开,整个人被甩出趴在一旁,扭过头来。

纪镜吟不重不轻的瞥了她一眼,“别过来,免得伤你。”随后他转回头来望着烂花,语气阴森森的,眼神暴怒得很,“告诉本君,你这张脸是在哪里习得的?”

习?这不是天生的吗?向晚意瞪着大眼,不带眨的看着那边的情况。

“妖界有门秘术,习得就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可以换成世上某人的脸或者自己重新做脸,你告诉本君,这张脸的主人你是在哪里看过的?”

烂花被掐得满脸通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纪镜吟挑了挑眉毛,半眯着眼睛,慢慢地松开了压制着他的手。

烂花急促的喘了几声,捂着胸口没命般吸着大气。

纪镜吟蹲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睥睨着他,“说。”

“我......我,唔——”闷哼一声,随后一抹黑血自他的嘴角滑下,他的瞳孔放大,眼珠暴突,整个人了无生息般躺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后便彻底的断了气。

一条生命就这样在眼底下逝去。

向晚意看得眼里一红,一种难以言喻的郁闷堵在心间,她骤然走到纪镜吟的身上,把毫无防备的他一把推倒在地,跺了一下地,咬了咬唇瓣,大喊道:“妖君,你是不是就这么喜欢伤害别人?喜欢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烂花是这样,对她也是这样,强硬得让人无法反抗。

纪镜吟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烂花的身体之上冒出一丝丝的黑气,他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殆尽,一阵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向晚意刚皱了皱眉头,一只温热的手被覆上她的口鼻,把那难闻的味道遮去。

片刻,丝丝缕缕的黑气缠成一团,紧紧围绕着地上的人把他包含其中,过了一会儿,黑气渐渐散去,地上只剩下一副森森的白骨。

这瞬间的变化让向晚意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把他的手给挣开这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说话时唇瓣在他的手心上面轻轻磨蹭着,纪镜吟默了一瞬,慢慢收回手来,在没人看到的角度轻握成拳。

虽说刚才纪镜吟是狠狠的压制着他,神色也是一副杀人般的模样,但是他刚刚明明是松了手,等着烂花说话的。

但烂花居然一下子死了,还死得如此蹊跷。

纪镜吟瞥了她一眼,难得的解释道:“他不是人,只是一个傀儡,控制着他的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便把他给杀了。”

她“啊”了一声,眨了眨眼,水亮的眸子充满好奇之心,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什么秘术,你还问脸的主人,这又是怎么说?”

纪镜吟最烦为自己所做过的事作出解释,但看着那双亮亮的眼睛,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张脸的主人,是本君的一个故人,本以为他是习会了秘术,而且正好遇过本君这位故人,才掐成了他的脸,但如今看来,是本君这位故人有意把他改成他的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本君碰见。”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凉薄的笑意:“看来,这位本应死透透的故人和本君一样已经重生,这是在向本君宣战来了。”

看着他的侧颜,向晚意吞了呑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之间,有很深的仇恨吗?”不然怎么一副吃人的脸孔。

纪镜吟扫了她一眼,目光尖锐凶残,他的视线很淡,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脸,不知所归,“血海深仇。”

翻了个白眼,她心想:你还有我这笔仇呢,到处都是你的仇,果然还是人品有问题。

从他的身边走过,大摇大摆地往花楼的门口而去。

手腕被他握着,身子没转过来,微微侧了侧头,挑眉看了眼自己的手,“妖君,又怎么了?”

“你去哪里?”

向晚意笑了一声,明眸皓齿,眼里彷佛有光似的,“我回去啊。”

纪镜吟松开了她的手,走到她的身边跟她并肩,“我也是,同路。”

柳眉轻蹙,望着他那理所当然的脸,她说:“不同路,我去凤族,不回神昏殿。”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待她接话,他说:“本君这位故人危险得很,未来的日子里你若想平安就该好好待在本君身边,别离开本君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一命呜呼了。”

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颤,她脸上却轻描淡写的说:“你都说了,是你和他有仇,又不是我和他,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吧。”

纪镜吟强硬的拦在她的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不行,他生性歹毒,喜欢以折磨人的精神为趣,他不会轻易杀本君,而是要把本君身边所有重要的、在乎的东西一一夺走销毁之后,让本君落得个一无所有,无力回天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向晚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沉默了一瞬,语气带着飘渺不定的无奈:“因为,他以前就是这样对本君的。”

目光讶异,她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她摇了摇头,语气听着毫不在乎:“你也说了,把你在乎的东西销毁,他要找也是找白寻,待白寻被做成龙羹之后,你再担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