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心一意

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瞪着大眼,满眼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唇形张了又改,“我我我......不是我干的。”

纪镜吟略微眯了眯眼睛,浅浅地笑了一声,往她的方向逼近了一步,精壮的腰身弯下,目光锁上她的,眸里有一抹不自知的笑意,语气玩味:“不是你的?”

还不待向晚意接话,他又说:“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而且——”尾音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挂在唇角,“而且你还买了个百宝箱来囤着,本君可不知道我妖界在什么时候多了个偷东西贼,东西无大小,只有合眼缘就拿。”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耳尖红得滴血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尾泛红,一副逼急的模样:“是小毛团拿的,不是我拿的。”

倔强地抬头盯着他,力度不轻不重地捉过他的手腕,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把他往屋子里领去。

纪镜吟身体一僵,垂眸落在被她紧握着的腕间,紧绷的身体又无声地放松下来,脸上还带有一丝愉悦,由着她晃着手把自己拖进去。

绕过他的身旁,把眼前所见收入眼底后,径直走着的步伐不由得驻步不前。

唇瓣因讶异而微张。

这人居然把箱子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偌大的房间里满地都是从箱子里扔出来的东西,当中以衣物和饰品居多,小毛团缩在一件衣服底下,露出一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银毛根根分明地竖了起来,轻轻地发着抖。

向晚意:“......”

把一切怒气归究于一旁满脸看好戏般的纪镜吟,像扔垃圾般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转念一想,看了那团毛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家毛团干的事,自然得算到她的头上,毕竟是她管教不力。

纪镜吟凑到她的身边,肩膀不经意地抵着她的,小声地问:“怎么样,你的战利品多吗?”

向晚意又瞪了他一眼。

见她真的一副炸毛的模样,纪镜吟觉得把她气炸不是一件好事,应该得给点甜头,把她的毛给撸顺了。

一脸闲适地从袖里拿出一本小本本,凭空把毛笔召来,休哉悠哉地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来,一腿放在床上屈膝而坐,一腿落在地上,袖子轻轻挽了上来,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桃花眼眼里泛着醉人的柔波,长长的睫毛垂下,眉梢斜飞入鬓,唇角挂着一分不知名的笑意:“别说本君不帮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你知道妖界爱讲故事和添盐加醋的人有几多,说不成把你腹诽成一个怎么样的大变态。”

向晚意把他那副一脸准备记账的样子看了一圈,眨眨眼睛,目光有点不确认:“妖君,你这是在给我算账吗?”

摸摸兜里,她似乎没有钱赔。

纪镜吟微微颌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收拾吧,本君大多都知道物该归何处,把东西还回去就好。”

不用赔钱就好。

低低地“喔”了一声,提着裙往箱边走去。

箱子里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很多了,她买这箱子的初衷是先放着这些东西,没想到小毛团理解错误,以为这以后就是牠的藏宝箱,很是自觉地把偷来的东西往里面搬,后来箱子满了,牠就在上面跳,使劲地压,用尽全力地塞。

因此,除了表面那些被纪镜吟翻了出来之外,大概还有五分之四箱的东西被牢牢地压紧,不带一丝缝的。

向晚意把袖子挽起,望着地上一条洁白的裤子,刚掂在手里,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他刚说过的话,颊边爬上两抹红晕,拿着裤子的手松不是,放也不是。

不远处的纪镜吟瞟了她一眼,语气平淡,腕间轻转,在本子上面边写边读:“本君的亵裤一条。”

向晚意脸上的红意又红了一分,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读出来!”

纪镜吟看着她,眼里慢慢浮出一抹笑意,薄唇微启:“不能。”

知道跟他多说都是无用,不如尽早把这里给收拾好,不然再这样耗下去,互瞪到天亮还没有收拾好。

按照东西的不同类别,主要分成了衣物类、饰品类、笔墨类和杂类。

右手提起一方墨砚,身边适时响起一道声音:“本君的墨砚一个。”

她拿起一条腰带,他又说:“本君的腰带一条。”

拿起一件外袍,“本君的外衣一件。”

接二连三的,她连拿了十几样东西,耳边都会听到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本君的叉叉一个。”

啊啊啊,这小毛团怎么都爱往他家偷东西。

躲在角落的小毛团对于被踹了老窝很是不高兴,那些东西都是牠精挑细选,千里迢迢搬回来的,如今简直就是抄家一般。

至于为什么爱偷纪镜吟的,无他的,因为好看啊,他是妖君,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屋子里的东西也自然比别家的好上几分。

片刻,纪镜吟落笔的手一顿,抬起眸来,眼尾狭长,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不决的迟疑,理所当然地问:“本君问你,你是不是暗恋本君,所以借牠之爪,来满足心中阴暗的欲望?”

闻言,正趴在箱子边上往里翻东西的向晚意脚一抖,身子平衡一个不稳,猛然往前栽去,幸得指尖死死捉紧箱边,这才不至于落得一个倒插葱的命运。

站稳后,扭过头来,对上纪镜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重重地“呸”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满脸不屑:“我看,自恋的人是你才对。”

纪镜吟无所谓般抿了抿唇,笔尖轻动,“继续吧。”

向晚意又往里面扒出一个小茶壶来,色泽甚佳,壶身半透光的湛蓝色随着她的动作流光溢彩,不由得赞叹道:“妖君,你家里的东西真好啊。”

顿了顿,都没有等到纪镜吟的答案,不禁疑惑地扭过头来,正好对上了他一脸黑压压的神色,目光阴测测地盯着那小茶壶,语气里似乎压抑着什么:“这不是本君的,这是容砾的。”

向晚意了然地点点头,想起来了,容砾书房里的东西好像也是这个风格的。

没有注意到纪镜吟吃味的眼神,她又继续翻着东西,扯出一件衣服来,尺寸好像被前面几件小上一丁点,花纹也有点不同。

“容砾外衣一件。”纪镜吟的声音又压了一分。

接下来,前面有多少件是纪镜吟的,这底下压着的就有多少件是容砾的,纪镜吟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上握着的笔断了一根又一根。

向晚意丝毫没有注意到,片刻,在又扯开一件容砾的外衣时,本来是打算叠好放好,但目光被袖边的一滩血渍吸引了目光。

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他今天腕间的那道黑线和那明显忍耐着巨大痛苦的背影。

陷入自己的神思里认真想着事情,也就没有注意到他慢慢朝自己靠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