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沧海一声笑(10)

霹雳堂总堂主不是别人,正是林蒙。

至于为什么江湖传言总堂主是个老男人,一来霹雳堂一向低调,不怎么显山露水,等到霹雳堂渐被人知时,霹雳堂已经扎稳了脚跟,可外界对其知道得不算太多,导致一时间流言纷纷;二来也是大家的思维定势,毕竟大部人更倾向于认为一派首领,是个身经百战,武功盖世的老江湖,而不是个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

就算是在霹雳堂内部,初时也有部分人因她年轻,心里直犯过嘀咕。

而随着霹雳堂越发势大,林蒙也越发意识到了这种偏见带给她的困扰,她也在有计划提升自己的威信了。

在参加过寿宴后,林总堂主就循着丐帮留下的记号,和他们互通了有无后,辞别了准备回福州的家人,就起身往北去。她此行有许多事要办,其一就有去拜访下胡先生。

在伏鳌山上教导她多年的胡映山,在新帝登基后,很快就被召回了帝都,被重新起复,如今进了内阁,深受新帝信重。

这可是林蒙在官场最大的人脉,而先前胡先生就向皇帝提议,开辟受朝廷监管的信局,一方面顺应民意,拉拢民心,另一方面压制红红火火的民信局。

这么一来,林蒙这边的南信局照旧运营,也不用担心被朝廷攻讦,还能分薄其他商帮的排挤。

实际上,和南信局分庭抗礼的北信局,其实背后也有林蒙在推波助澜,两家看似竞争激烈,可实际上明面上的竞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暗中更多地还是合作居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就避免一枝独秀。

如今信局大局已定,林蒙就将更多的目光投放到江湖中。霹雳堂如今已为世人所广知,那不可避免地和其他势力有摩擦,起冲突。日月神教是其一,名门正派那边同样在观望,林蒙若不想霹雳堂被围攻,就必须要显露出绝对实力来。

试问最快扬名立万的法子是什么?

答:打败已经立万扬名的。

这一名单中就有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恰好任我行也不满霹雳堂的扩张,双方在秦岭附近就起过冲突,彼此各有伤亡。以及林蒙隐约察觉到霹雳堂中出了内奸,林蒙怀疑的对象一开始就被林蒙排除在外了,因为她觉得对方不可能背叛,直到后来她忽然想到日月神教最简单粗暴的控制下属手段:

三尸脑神丹。

在原著中,日月神教便是用三尸脑神丹,来控制附属教派的首领。

三尸脑神丹无解,只能每年服一次解药,来压制丹药内尸虫。

在确定过此事后,林蒙对任我行手伸那么长的行为,感到十二分的恼火。林蒙思量再三后,决定顺手推舟,要和任我行来一次对决。

林蒙此次北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个,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最让林蒙不知该怎么说是好的,是这变化的根源,和她自己还有关联。

原来是白龙庙之事事发,左冷禅痛失左膀右臂,果断将脏水泼到日月神教头上,为此先林蒙一步,和任我行展开对决。此事已在江湖上传开了,具体过程不详,拼斗结果也有几分含糊其辞,说是胜败未分,待来日再比过。

然后,原本还很活跃的任我行转身就回了黑木崖,熄火了。

林蒙:“………”

林蒙略一沉思,就猜到任我行这般偃旗息鼓,十有八九是在和左冷禅的比斗中,发觉了吸星大法的隐患。

这吸星大法是低配版的北冥神功,不能很好地将吸取的他人内力,化为己用,反而还很容易遭到反噬。

眼下任我行因此而缩回大本营,林蒙也只能改变原定计划。

没了任我行,还有余沧海。

余沧海这个青城派掌门,和任我行相比只能算是二流人物,但他在林蒙这儿,拉的仇恨却比较高。自从他的师父长青子,败在林远图的辟邪剑法下,他们青城派就对林家怀恨在心,开始觊觎辟邪剑法。这么多年来,青城派弟子私下里就在练习长青子拆解的辟邪剑法,余沧海亦在图谋有朝一日报复林家。

可以说,林蒙最开始积蓄力量,就是要有朝一日抹除这一跗骨之蛆。

又说来青城派和嵩山派关系比较好,严格来说,是余沧海有抱左冷禅大腿的痕迹,因而那日在白龙庙外,撞上左冷禅的左膀右臂,林蒙就没有和他们客气。

而霹雳堂和青城派的摩擦,起因于霹雳堂的火器。

青城派本来是和霹雳堂没矛盾的,但青城派十分和福威镖局,还有南信局过不去。青城派盘踞四川多年,是四川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在四川给镖局、南信局设绊子,实在是易如反掌。但南信局这边也不是吃素的,镖师虽说武功不多高明,可特别武装了霹雳堂出品的火器,非但没让青城派占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的。

青城派暗中颜面大损,睚眦必报的余沧海,便连带记恨上了霹雳堂。即便林蒙仅站在霹雳堂总堂主的立场上,她也对余沧海这种态度无语,霹雳堂在这件事中就是个卖兵器的,和刀剑无二,怎么不见余沧海从前恨人家手中的刀剑呢。

不对,说不得余沧海亦深恨林远图用的长剑呢。

余沧海既然摆明车马,那霹雳堂也跟着表态,往后不出售给青城派冷兵器和火器。

是的,青城派也从霹雳堂买过兵器,霹雳堂的生意做得还是挺大的。

总之,两派关系急速冷却。

青城派这会儿,还不知道他们招了个煞星呢,所幸他们很快就能等到煞星上门了。

煞星林蒙在北五省多停留了几天,转换了身份,和相熟的晋商碰了面,联络联络感情。平时她是不怎么管这块事宜的,多是心树在负责,这次也是林蒙有多余的时间。

好在晋商们都十分圆滑,并不会因为林蒙是女子,就排挤她,同时他们也都很会玩,林蒙跟着他们吃喝玩乐,倒也长了不少见识。

林蒙心满意足地南下,途经太行山南麓,稍作歇息时,飞鹰如猛虎出柙,飞进山中开始捕猎。林蒙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她可不能指望鹰兄分她食物,他们俩的食谱也不是那么的重叠。

“它这次准还是冲着蟒蛇去的,飞黄你说它怎么就对蟒蛇情有独钟呢。”飞黄是林蒙的白马,是之前她嫂子嫁过来时送的见面礼。林蒙悉心把它养大,飞鹰第一次见到它时,差点就把它抓上了天,后来关系才好了。

飞黄不吭声。

反而是盘旋在丛林上的飞鹰,似心有灵犀般,长啸了一声。

林蒙扬了扬眉:“它这是遇着什么了?”

林蒙和飞鹰多年好友,即便不懂鹰语,可也能分辨出它的大致情绪,常常也配合无间,像之前在白龙庙外,林蒙对嵩山派爪牙,飞鹰对信鸽。现下飞鹰的啸声中,有警告之意,很可能是撞到了实力不弱的生物,更可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