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花娘娘(二)

订单奖励:5000五铢钱、上等符纸X10、中等符纸X10

和之前邪心佛的订单一样,这条订单跳出来的同时,林机玄还接到额外两个订单,他见奖励都有一个未知蓝色天师召唤券就把这两个额外的订单一块接了,派外派天师去完成。

结算在十二个小时后,林机玄放下这两个订单,转而去研究这条名为“花娘娘”的订单。

这回手机上的订单指示地图又没出现,他依稀记得从晋升考试开始地图显示就消失了,看来地图是新手阶段才给的福利,晋升成银牌天师后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

林机玄“啧”了一声,一时之间毫无头绪,只觉得颇为棘手。

银杏树里藏着什么东西吗?可能藏在这种阳气十足的树里的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订单描述里提到“时间一过,累积的怨气就会瞬间爆发”,没有任何恶意是因为时间还没到吗?

莫须有的东西让林机玄一头雾水,正好贺洞渊在背后叫了他一声,林机玄暂时放下订单,和贺洞渊一块去见他师父,参听佛学讲座。

法明寺方丈怀觉大师已臻八十高龄,但精神矍铄,思路清晰,谈吐得当。托了贺洞渊的福,林机玄能有个好位置聆听佛法。怀觉大师讲解的内容是《楞严经》,深入浅出,声情并茂,哪怕从未接触过佛学也能从他的讲解中悟得一二。

等讲座结束后,台下掌声雷鸣。

林机玄他们又回到小院等候了一会儿,便看到怀觉换了一身干净的百衲衣走了进来。

他长须雪白,眉眼慈祥平和,见到贺洞渊时微微一笑:“又见长进。”

“师父。”贺洞渊站姿笔挺,收起了一身的漫不经心,鞠了一个严谨的躬,林机玄有样学样,也鞠了一躬,轻声问候:“怀觉大师。”

“我认识你,”怀觉引他们坐下,说,“洞渊时有提及。”

林机玄一愣,怀觉笑着说:“手机联系。”

林机玄:“……”真是一个方便的时代。

林机玄听着他们闲话家常,间或谈佛论法,在一旁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偶尔会想起新订单的内容,有些心痒难耐。

贺洞渊看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压低了声音说:“坐不住就出去逛逛,现在正是银杏开得好看的时节。”

“好。”林机玄斟酌了下,点头答应。他站起来,对怀觉说:“大师,失陪。”

“施主自便。”

林机玄走后,怀觉吩咐弟子搬来棋盘和贺洞渊对弈,黑白两字在棋盘上峥嵘杀伐,在贺洞渊被吃掉一条长龙,心里不住叫惨的时候,忽然听见怀觉说道:“怀鸣师弟近日推算,延明或有一大劫,你见多识广,又有门路,帮他一下。”

“大劫?”贺洞渊想起延明的春心萌动,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师叔有说是什么劫吗?”

“没有,”怀觉又下一子,轻描淡写地破了贺洞渊的围剿,眉目平静地说,“不过,怀鸣说这次劫难很难渡过,如果延明没能成功渡劫的话,恐怕会慧根全毁,二十余年的修佛都付诸东流。”

“这么严重?”贺洞渊手一抖,把落子的位置下偏了,他抽了抽嘴角,说,“师父,我能悔棋吗?”

“不能。”怀觉毫不客气地说。

“噢,行吧,”贺洞渊小声嘀咕,“反正从来赢不了您,我找我爸来复仇。”

怀觉四平八稳的手一抖,轻哼一声,说:“寺里最近进了个东西,那东西一直在缠着延明,是他结下的因果我不好干预,你既然要靠多多积德才能活下去就抓住这个机会,不然我法明寺可不能整日整夜地免费给你贺家人提供香火。”

贺洞渊瞬间就后悔提起他爸,恨不得穿回前几秒给自己一个大耳光,然而为时已晚,他干咳两声,说:“师父放心,延明的事就交给我了。”

怀觉“嗯”了一声,从容不迫地说:“你输了。”

贺洞渊:“……”

他险些被口水呛着,忙赔笑说:“师父不愧是师父!厉害!厉害!”

怀觉把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盒,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比起令尊,还是略逊一筹吧?”

贺洞渊:“…………”

师父,您这高僧人设可不能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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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机玄出门进小院晃悠,他站在银杏树下仰头看过去,金色的叶片中流淌下来灿烂的阳光,照耀得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明亮的金光。之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施主,你在看什么呀?”小沙弥站在林机玄身边,好奇地问。

“看银杏,”林机玄说,“照理说A市的环境不太适合银杏生长,它们能长得这么枝繁叶茂,全靠各位僧人的悉心照顾吧?”

“不是的,”小沙弥摇头,解释道,“师父说,生命自有其生长之道,它若想存活,便是长在悬崖峭壁也能伸出柔软的枝丫。”

林机玄一怔,没想到法明寺一个年龄这么小的小沙弥都有这样的见解。他笑着说:“是我想得狭隘了,小师傅说得很对。”

小沙弥压了压快要翘起来的尾巴,一本正经地说:“施主说得也对,我们确实有在认真照料这些银杏树。”

林机玄:“……”

他忽然想到什么,走到其中一棵树旁,小身子蹲下来,愁眉苦脸地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颗银杏树长得不好,我偷偷给他施了好肥,但它就是长不大,在我之前照料这些银杏树的师兄说,它一直这样,已经十几年了。”

林机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在一堆枝繁叶茂的银杏树里找到一棵矮树。这棵明显是营养不良,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别的树生出来的枝丫,被压在一片茂密的影子里,藏住了瘦小的身躯。

“真想它能长高一点,”小沙弥轻轻摸了下它的叶子,小声说,“长不高很烦恼的。”

有风吹过,传来檀香的味道,林机玄发现不远处开着窗户,檀香是从屋里传出来的,他看了一眼房间,在墙外看到了一线残留下来的怨念,问道:“那边是谁的房间?”

“哪边?”小沙弥望了一眼,说,“喔,是延明师叔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檀香味道很好闻,”林机玄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小沙弥颇为为难地蹙了下眉头,想到白日收的贺洞渊的糖,最后壮着胆子说:“我带你去看看,我也住在那间屋子,只要不碰师叔的东西就好。”

“好,我不乱碰。”

延明的房间收拾得整洁干净,纯色的床单铺得平整,枕头和褥子叠得整整齐齐。

他的对床是一个小通铺,上头窝着一团人影,小沙弥见状,上去把人拍醒,骂道:“你是猪呀!怎么还在睡!让师父看见又要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