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这个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陆时秋言简意赅道,“就是考试。”

木氏在旁边听到了,推了推相公,“你跟她说这干啥呀。”

老四可是说了,考试前都得光着腚给人家检查的。女儿能去吗?他现在忽悠囡囡说可以考科举,这孩子要是当了真,发狠学习。回头再知道自己不能考科举,肯定要找他算账的。

陆时秋朝木氏使了个眼色,木氏望了望天闭嘴了。

囡囡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揉了揉小肚皮,“爹,娘,我饿了。”

回来的路上,天气太热,带的干粮没滋没味,她只吃了半个就饱了。现在是又渴又饿。

陆时秋心疼女儿,木氏带着大丫躲着人群,溜进灶房准备吃食。

等他们做完饭,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去了。

木氏把饭菜端上桌,陆婆子也没在意她居然炖了好几个硬菜,乐呵呵招呼给她长面子的陆时冬,“多吃些。你瞧你这脸都瘦了。”

陆时秋不乐意了,“娘,你这是说我苛待四弟了?”他掰着手指算给他娘听,“我早上给老四吃的是肉包子,两个鸡蛋,小米粥配咸菜。中午是细面揉的面条或是白米饭,配的菜都是半荤半素。晚上跟中午一样。就这还不够好吗?”

陆时秋想着老四万一能考中秀才,他好歹也能沾沾光,也就没收老四的钱。没想到好处没捞着。他娘还说他把老四饿瘦了。他娘这是啥意思?

陆婆子脸色一僵,这才想起老四进县城是住老三家的,她当即讪笑道,“没有。我这不是心疼老四嘛。他读书太累了。”

提心老三不依不饶,陆老头忙打圆场,“行啦,你娘也就是顺嘴说说而已。没说你苛待老四。你瞧瞧你这吵吵把火,这是你娘,不是你仇人。”

陆时秋咧嘴笑,“我哪敢对咱娘有意见啊。她现在是秀才老娘。村里人都得捧着。”

这话说得本来没有问题,可配上陆时秋的语气,就显得有那么点阴阳怪气,陆婆子也火了,“老三,你怎么一回来就挑事。你要是不高兴回来,就给我滚回去。”

陆时秋嬉皮笑脸地耍赖,“我不!我就不回去。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交待你们的。”

这架式还挺大。熟知老三性子的陆老头也不吃饭了,撂下碗,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点上,吸了一口,“你说吧,啥事?吃个饭也不安生。”

陆时秋给陆老头夹菜,“爹,咱老四不是考中秀才了吗?他说不打算继续考了,想回家教书。我不瞅着囡囡都四岁,该识字了,我就想着把她放在家里,让老四教她识字。你们平时帮着照看点。可别让人欺负了。”

陆老头松了一口气,冲老三没好气道,“就这点事也值得你折腾全家都跟着不自在。”

陆时秋摆摆手,“不是。这孩子嘴有点叼。又被我从小惯坏了。她得顿顿吃细粮。我给她买,你得看着点,可不能让旁人把她的口粮给吃了。要是饿瘦了,我可不答应。”

好嘛!原来话在这儿等着她呢。陆婆子气急败坏道,“放心吧。家里不缺粮食,没人稀罕你闺女那点粮。”

这话倒是真的。自打张氏嫁进来,他们陆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首先张氏陪嫁的十亩良田,种的都是高产作物,足够他们一大家子吃的。

其次,他们每年能剩下不少粮食用来养鸡和猪。陆婆子年纪大了,不再出海,而是跟张氏在家专门侍弄这些家禽。她们两人都是勤快人,养的家禽都好好的,没有生过病。一年利润也很可观。

最后,就是老四考中秀才。他们家要办私塾,宏四以后就不用去张家村读书了。家里少了两个人读书不说,还能多了一份进项。全家都有了盼头。

陆时秋拍着巴掌,乐道,“娘,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陆婆子重新拿起筷子,瞪了他一眼,“行啦。吃饭吧。”

虽说被老三打了岔,但大家心情还是很好,尤其是这张饭菜真的很丰剩。大家吃得停不下嘴。

快吃完了,张氏想起一事,“娘,相公考中秀才,我们要办流水席吗?”

为什么张氏会这么问呢。因为陆时冬的先生当初考上秀才,就是办了三天流水席。

陆婆子不敢做这么大的主,看向陆老头。

陆老头拧着眉沉吟许久。

陆时秋却慢条斯理道,好奇问,“办流水席起码得亏几十两银子。咱家这么富吗?”

张氏脸色爆红,有些不知所措。

陆时冬不当家,不知道办个流水席要这么多银子,吓了一跳,不停摆手,“不办流水席。”

陆老头眉头也舒展开了,“流水席不办。但是考中秀才给咱家光宗耀祖,怎么也得办一回。后天,咱们办中午的酒席吧。”

流水席跟普通酒席不同。流水席是附近十里八乡只要出点礼金就能吃。哪怕只给你几个鸡蛋,携家带口的都行。大喜的日子,你也不能把人撵出去。

办酒席就不一样了,请的要么是亲朋好友,要么沾亲带故,出的礼金都得十文以上,不仅不会亏,还能小赚一笔。

家里人全都高兴起来。尤其是三个儿媳妇。

办宴席,儿媳妇的娘家人就会过来,洪氏已经半年没见过爹娘了,早就想他们了。

而陈氏,却是想在娘家扬眉吐气一回。

张氏跟洪氏和陈氏都不一样。她娘家离得近,三不五时就回一趟娘家。她爹很疼他,她自然也不需要像陈氏那样跟爹娘赌气。她高兴是因为她爹终于可以放心了。她现在是秀才娘子了。她爹再也不用担心她怀了孕还要干重活。她很快就可以要孩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木氏有些不明白,“吃饭时,你为啥要那么说呀?”

陆时秋冲她翻了个大白眼,“我这叫提前讲好。让咱爹咱娘不能亏待咱囡囡。咱爹那人最是讲信用。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要是办不到,他自己都能臊死。”

木氏摆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干啥要反对办流水席。家里人都没说,就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明摆着家里办不起,她相公还主动给挑明了。凭白得罪四弟妹,这么蠢的事,她都不相信是她相公干出来的。

陆时秋张了张嘴,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他就知道,只要老四考中秀才,他就不是他爹最宠的儿子了。至于他为啥反对。他嫉妒呗。

小的时候,他爹就是最喜欢老四。理由因为老四最耐得住性子,最听他的话。

现在老四让他爹长脸了,他又有了囡囡,他爹也不再对他愧疚,他爹肯定要疼老四了。

一想到,他一颗心就直冒酸水。

木氏可不知道他这心思,见他不想说,叹了口气,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