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听到有人在笑,方悦挣了挣想下去,沈钦北顺势将她放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扫过那两个偷笑的女佣,“我不是玩。”

“哦?那是在做什么?”男人抱着两条手臂,玩味地问她。

方悦想起离开家时女佣提醒她的,叫她不乱走,沈公馆太大容易迷路。

她立即把这个借口用上,“你家太大,我迷路了。”

沈钦北挑挑眉,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身后两名女佣也跟着嗤嗤地掩嘴笑。

方悦:“……”

突然发现,把自己说成路痴,好像也没有比把自己说成爱玩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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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计划宣告失败,方悦被带了回去。

兴致缺缺地和男人同桌吃过晚饭后,方悦起身上楼。

她前脚上去,男人后脚跟着上来。

心一紧,她踏上最后一级楼梯,低头疾步往房间走,生怕他继续跟着她。

“就那么想回到他身边去?”

方悦:“!!!”

飞快的脚步停在房门前,方悦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果然是装的!

他知道她白天翻墙是为了逃跑。

被拆穿也就算了,只是,他?蒋蒙?

这个男人不会把她送回到蒋蒙手上吧?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不是的,我没有想要回到他身边。”方悦跟他直摆手,脑袋也摇成拨浪鼓,全身上下写满抗拒。

沈钦北身体往后,几分慵懒地倚在楼梯扶手上,抱着双臂审视她,微眯着眼,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不管是因为什么,别再想着逃跑。”

他轻笑,两条长腿闲闲地交叠在一起,“一个沈公馆就让你迷了路,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方悦:“……”

她现在在他眼里,是坐实了路痴身份了是吗?

“而且……”男人正了几分颜色,“相信我……对你而言,外面的世界不会比我这里更安全。”

外面的世界不会比这里更安全。

——就目前而言,他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

从被带到这里开始,数天的时间里,方悦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确实没有受到任何的迫害。只是……她担心这些都是糖衣炮弹而已,后面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

蒋蒙也给她吃好喝好睡好,但是不给她自由,还准备等她成年了娶她。

但她现在势单力薄,细胳膊拧不过他们这些粗大腿,或许假装顺从让他放松警惕,才能找到更好的时机重获自由?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沈钦北认为她是想要逃离他,方悦脑瓜子转了一下,“我没有要逃跑,我只是……”

沈钦北挑眉,“只是什么?”

方悦发挥死鸭子嘴硬的精神,一口咬定:“只是想要回去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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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沈钦北拨空带方悦回了方家别墅。

方悦没想到沈钦北会亲自带她回来,当然,她说要回家拿行李,也不完全是为了掩盖想要逃跑的事实,从而取得他信任才撒谎,那晚她就这么直接地被沈钦北从酒会上带回来,除了她自己,什么东西也没拿。

这次过来,她要把户口本身份证、还有她的手机,通通带走。

阿斯顿马丁刹停在别墅门前,沈钦北拿起储物格的烟盒还有打火机。

方悦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不打算进去,自己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我进去了。”

“嗯。”沈钦北垂眸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烟头咬进唇间,甩开金属打火机点燃。

方家住的是联排别墅,哦不,准确地说,它现在已经属于蒋家了,爸妈出车祸后,家里的公司和房子还有车子,都改成了蒋姓,别墅是两层的小洋房,用密码打开铁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再用指纹解开门锁,方悦走进了客厅。

比她以为的顺利,她以为蒋蒙会把密码和指纹都改了。

房子里的家具、摆设,还跟从前一样,到处都是家人的影子和回忆。

眼眶一热,方悦抹了把眼睛,往二楼走。

她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床头柜子上找了一番,没有见到自己的手机、身份证和护照。

肯定是蒋蒙,肯定是他扣押了。

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又急匆匆想要往楼下跑,准备去主卧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户口本和爸妈的任何证件。

刚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迎面而来的男人让她霎时收住了脚步。

“哈!看来守株待兔还是有用的。”蒋蒙开怀大笑地盯着她,双手叉腰,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个月前,方悦刚落在蒋蒙的手里,她就一度想逃跑。如果不是用她病重的父亲威胁,她才不会乖乖就范,所以蒋蒙就想,她一定会想办法从沈钦北那里逃出来。

她逃出来后,肯定会回来拿证件,否则哪儿也去不了。

果然!

“你知道我天天来这里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吗?”蒋蒙张开手臂朝方悦逼近,“我的悦悦小公主。”

也许是把她送给沈钦北享用过的缘故,蒋蒙觉得现在的方悦,不只是漂亮那么简单,还有被男人开垦过的女人味。

及膝小裙子穿在身上,全是诱人的风情,光是看着,他就有反应了。

既然沈钦北已经破了她的身,他再上了她,以后即便出了什么事,还有沈钦北这位重量级人物在前面顶着。他怕什么!

他猛地扑上来的时候,方悦灵敏的身子一低,从他手臂下方钻了出去,她疾步跑到楼梯口,被男人一把拽了回去,压在墙上。

“救命!救……”一只大掌捂住了口鼻,方悦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抬起膝盖往对方胯间顶去,对方迅速按住了她不说,滚烫的掌心还顺着往上摸去。

后背抵着墙,方悦全身扭动挣扎,屈辱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而她越是挣扎,捂住她口鼻的那只大手越是用力,像是鱼儿脱了水,她快要窒息了,身体的力量一点点被瓦解,整个人虚脱地往地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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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阳光铺洒在阿斯顿马丁的车前盖和挡风玻璃上,折射出几道金黄的光线,整个跑车在这个夏日清晨仿若闪着金光。

跑车头顶的敞篷开着,驾驶位的车窗上搭着一只手,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只剩最后一口。

一根烟的时间。

在沈钦北过往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花这么长时间等过一个人。

尤其还是女人。

他自嘲的嘴角浮了一丝笑,一个念头同步在脑中闪过,嘴角的弧度定格,拔了车钥匙,推门下了车。

在反手关上车门的同时,隐隐约约一道女人的尖叫声落进耳膜。

他登时摔上车门,大步冲了进去。

当他跑到二楼,眼前的一幕顿时将他的愤怒值推到了制高点,他带着浑身戾气上前几步,抬腿便将蒋蒙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