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页)

“胡说。”太后叱道,手却始终扶着她的肩,“即便当初是你错了,可后来你和霍维棠既成夫妇,他又是如何对你的?他纵容婢女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打你这个主母的脸,难道不是他之过?”

“和离的事儿,有母后为你做主,即便咱们不搬出天家的气魄来,也吃不了亏!明日让哀家与他周旋去,看他是有脸还是无脸在你面前说道!”

“至于玉儿,”太后声音一缓,“玉容,你若是想,哀家同皇帝说一声,让他入我族姓,改姓刘。”

“母后?”

刘滟君惊愕之际,忙坐了起来,她面颊上泪痕未消,一道红一道白的,方才在被中尚可不顾,如今与太后撞了面,刘滟君忙伸袖去擦去了眼泪。

“此事万万不可。”

高太后不解,“当初你与那姓霍的成婚之时,他配得上你?依他的身份,本来就该是他入赘!他如今住的屋舍,吃穿用度,有几样不仰仗着我们皇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让玉儿姓刘!此事哀家同皇帝一说,想来他也会立马答应!”

刘滟君垂下了面容,“当初是当初,而今是而今。玉儿自幼气傲,不愿让人说是仰仗了我们皇室荫蔽,才能当将军,即便母后有这个心,玉儿他自己也是不肯的。我看此事不如算了。”

高太后盯着她看了几眼,她始终不抬头。

太后也猜不出刘滟君这是真心实意为了霍珩着想,还是记挂着那男人,要便宜了他。

见刘滟君不再说话,太后重重地出了口气,也不多言,径自躺下了。

“时辰也不早了,等会眠眠回来,让她自去安歇吧。玉容,早些吹了灯来睡。”

翌日花眠起了大早,高太后拨来的宫婢伺候她梳洗,花眠更换裳服,随着婢女指引步入殿内,高太后与嘉宁长公主早已严妆端坐许久。

尤其嘉宁长公主,花眠初见她时,便知这婆母不爱施粉黛,妆容一贯素净,今日却精细描着红妆,峨冠高髻,红裳艳丽,俨然大国公主之风范,巍然一坐便令人肃然起敬。

花眠忙去行礼问安,太后笑着朝她伸手,“来,眠眠,坐哀家这儿来。”

花眠笑着朝太后走了过去,挨着太后而坐。

见刘滟君目不斜视,太后拉了把她的素手,叹道:“哀家只教你和眠眠来,便是知道你们之中有误会,想张罗着,让你们能够和解。玉容,哀家这话同你说了吧,当初哀家将眠眠许给玉儿,你不同意,要验眠眠的贞洁,哀家口头虽是同意了,心中却不敢苟同。眠眠也是曾经长安城中为人称道的贵女和才女了,四岁能听弦断,五岁能颂诗书,若无当年一场冤案,她配我们玉儿有什么配不起配不上的?我倒是觉得玉儿那倔牛脾气,像极了那个霍维棠,难保眠眠不吃亏!”

太后有心袒护,刘滟君争辩不得,索性充作不闻,连目光都不曾偏过来半分。

高太后又叹了口气。

花眠握着她的手腕,轻笑道:“太后祖母别想着眠眠的事儿了,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我。”

“也是。”

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雁鸣,人来了不曾?”

雁鸣进殿来回话,“方来。”

闻声,刘滟君忽然跽坐而起,目光望向了外边。

高太后看了眼女儿,脸色沉郁,挥袖道:“让人进来。”

雁鸣便转身下去了。

刘滟君徐徐起身,走到了今日为她安置的太后右手边席位上,慢慢跪坐下来。

随着她落座,霍维棠的一袭青衫,也飘入了太后和花眠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