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页)

郑家姑娘行拜礼后皆已换过衣裳,令窈想着孟铎一眼未瞧她,越是费尽心思打扮。

她心想,以后求娶她的人络绎不绝,哪里用得着她们操这闲心?

不等她开口,令佳已替她辩驳:“我们家卿卿师从孟铎先生,几年后汴梁相会,两位妹妹大可与我家卿卿于文章场上一决高下。”

南文英轻蔑地看了眼令窈,目光从她的发饰一掠而过,转向她的脸蛋她削瘦的身板,再收回来时,隐隐有嫉妒之意,抿了嘴道:“论打扮,我可能不如令窈郡主,但论作诗写赋,我自认为不会比郡主差,更何况郡主才启蒙两三年,我已学至开笔,此番相比,怕是对郡主不公平。”

令窈觉得烦闷。

这里一个郑令清已经够让她讨厌的了,偏偏还要凑上来一群外府姑娘,当真扰人清静。

她起身,快步走近门排纱帘后面。

待她再走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张青笺,轻飘飘一丢,掷到南文英怀中。

是首七言绝句,以今日宴席为题,对仗工整,用词巧妙,内涵丰富,其中诗意绝非一八岁孩童所能领悟的。更重要的是,全诗饱含讽刺意味,句句针对南文英。

“你既然喜欢作诗写赋,我便赏你一首。”令窈笑着看她,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前世她“草包”的名头就是南文英这起子人给搅和起来的,她们嫌她庸脂俗粉,怎么难听怎么传,就连她的汴梁口音也曾沦为她们茶后的闲话,从前她不在乎,不代表她永远不在乎。

她想要拥有的,比前世更多。过去她瞧不上眼的,她现在也想要了。

令窈想,若是她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那便不止是倾国了,说不定还能顺带着倾掉其他几个邻近国。

这样子的光明前途令她欢喜。她甚至不想瞧南文英挫败的嘴脸,便离席往老夫人那边而去。

南文英瞪目哆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好点明,若是点透,那便相当于直接承认,郑令窈作诗,骂的就是她。半天才找出句给自己台阶下,对着令窈的背影道:“你有孟铎先生为师,就算是做出再好的诗文,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令窈顿住脚步,目光自不远处的孟铎浮过,最终望向南文英,她敛了神色,清高自傲:“就算他不教我,几年后汴梁相会,你也比不过我。”

大话一出,报应随即就到。

入家学的第一天,令窈兴高采烈地打量堂前的孟铎,眼中如流光般的星点尚未散去,便被点了名。

“令窈郡主。”

孟铎负手而立,下一句便是命她将《幼学琼林》的大段内容背出来。

令窈没兴趣背书,结结巴巴地,不甚流畅地将书挤了出来。背前略微紧张,背后轻松自豪。

她许久不曾看书,却还能背得这般好,想来天赋是极好的。

孟铎站在她跟前,姿容儒雅,眉间拢了一蹙,淡淡看她:“以你这般功夫,想要与人相比,只怕令人笑掉大牙。”说完他便将蒲鞭拿了出来,“生疏至此,该罚。”